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循着声音看去,竟是钱珍儿。
钱珍儿势要同宁菀一争高下,所以必须要在荨月郡主的心中留下位置,是以就算知道她的脾气,也斗胆开口。
“原来是珍县主。”荨月郡主淡淡笑着,眼底却无半点笑意,“这小嘴真是甜,说的本郡主都要信了呢。”
宁菀是知道这位郡主的,脾气十分跋扈,也不喜爱旁人的讨好之言,因为她觉得自己本就是那样,用得着旁人说?
可惜,钱珍儿不知道,她听到郡主居然夸奖自己,她方才紧张地心情立刻放松下来,微微笑着低下头。
“多谢郡主夸赞。”钱珍儿依旧讨好道,“珍儿不及郡主万中之一呢?”
荨月郡主凉凉地看了她一眼,那眼底的意思很明白——本就是事实,需要你多嘴?
旁人立刻全都安静了下去,没人再开口,甚至端上来的饭菜也都不敢动筷子。
荨月郡主却缓缓将目光转向宁菀,笑道:“听说长宁县主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可好些了?”
“多谢郡主挂怀。”宁菀起身行礼道,“菀儿好多了。”
宁菀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莫名得罪这个郡主,被她记恨上。
“好多了吗?”荨月郡主瞧
着她,担忧地道,“我怎么瞧着小脸还是有些煞白,念沛,去给县主端一碗补汤来。”
听到荨月郡主如此关切宁菀,钱珍儿恨得咬牙切齿,望向她的目光越发阴毒。
叫念沛的婢女很快就端来了一碗补汤,放在宁菀面前。
宁菀又起身道:“多谢郡主赏赐。”
“坐下吧,身子不好还总行礼。”荨月郡主笑着道,“我与你姨母是好姐妹,你像是我自己外甥女一样,不必如此多礼。”
随着荨月郡主的话音落地,宁菀立刻成了众矢之的,旁边的姑娘瞧着她的目光全都不善。
宁菀有些无奈,自己似乎根本未见过荨月郡主,怎么第一次见,她就如此大的敌意呢?
她遵命坐下,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补汤,皱着眉头想,郡主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害她性命,因此埋头喝了一大口。
瞧着她如此识抬举,荨月郡主满意地点点头:“喝了你的身子会暖和些,不然若是你身子撑不住,我可是罪过大了。”
“多谢郡主。”宁菀不得不又一次起身行礼,“菀儿喝了之后,果然身子暖和多了。”
荨月郡主点了点头,便转身同旁人说话去了,不再理会她。
宁菀坐下,抹了把自己
额头上的汗珠,这补汤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竟是喝得她身子发热,不住地流汗。
想到一种可能,她突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文茵。”宁菀喘着气抓住徐文茵的手,低声道,“你去帮我拿碗冷水来。”
方才她喝下的这碗药八成下了不干净的东西,荨月郡主这是要害她。
她还天真地以为堂堂郡主不会在这种场合害她,岂料竟真的就明着动手。
脑袋晕乎乎地,十分沉重,宁菀抓着徐文茵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瞧着她不对劲,徐文茵立刻起身去找凉水。
荨月郡主似乎往这边看了眼,就又去跟别的姑娘说话,她身边始终围着钱珍儿。
徐文茵找遍了院子里,也没找到半个家仆的影子,她只能自己到处找凉水。
等她终于找到了一口井,打了凉水前来时,宁菀已经趴在桌上,看似昏迷了。
“姐姐,凉水来了。”徐文茵蹲下身子扶着她道,“你醒醒。”
春芷握着手中的一根针,虽然宁菀说让她扎,防止自己昏睡过去,她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宁菀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