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方才也瞥见几个字,心里明白老夫人为何这么生气。
她劝道:“老夫人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二夫人许是与二爷置气,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宁老夫人冷笑,“若真如此,又怎能做得这样隐秘周全?”
春芳沉默,将布包里的东西收拾起来,拿出去烧掉。
此时,宁菀找个借口将夏荷打发了,拆开袖中的字条,上面是一列苍劲有力的小字——入夜时分,后院。
言简意赅,看着这行小字,宁菀莫名觉得,她与萧陌竟像是两个小情人幽会。
这个想法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忙甩了甩头。
她正在思虑要不要去,又一张字条从窗户扔了进来,她在原地咬着牙静立了片刻,终上前捡起。
字条还是萧陌送来的,上书小字——这里全由大理寺掌控。
这字条若是旁人送来的,宁菀觉得这是贴心地告诉她,不必担心会被人发现。
可它偏偏是萧陌送来的,她就觉得,字里行间都是赤/裸/裸的威胁。
夏荷急匆匆地进来,道:“小姐,二夫人与刘氏在后院吵起来了,围观的人很多。”
宁菀唇角勾起不明显的弧度:“走,我们去瞧瞧,可别让叔母吃亏了才好。”
她到后院时,果然见里三层外三层,老夫人也来了,只是躲在暗处不曾上前。
人群中央,刘氏跪在郑氏的脚下,拽着她的衣角苦苦哀求:“妾身恳求夫人,不要为难我的孩子,婵儿已经卧病在床,腹中孩儿还未出世,求您高抬贵手!”
郑氏似乎在极力隐忍着怒气:“一个见不得人
的贱婢,她生了病与我何干?你腹中孩儿就算生出来,也是个私生子,我用得着为你费心思?”
刘氏依旧哽咽着,眼角泛红:“不过是因为二爷要带我进府,二夫人若是不愿,妾身不去便是,可妾身的孩子是无辜的呀!”
郑氏用力拽出自己的衣角,一把推开刘氏:“狐媚子,贱胚子!不仅引诱二爷,如今还给我泼脏水,我瞧着二爷当真是被你勾引地失了理智!”
“不!”刘氏再一次膝行到郑氏脚边,拦住她的去路,“二夫人,婵儿到现在还没醒来,请夫人给条活路,不要将大夫全都赶走,婵儿眼瞧着越来越瘦,都快撑不过这个春天了。”
听见刘氏说得可怜,再加上她本就瘦弱的身子,还怀着孕,众人便私下议论纷纷。
有人说,永平侯府二房夫人善妒不容人,且手段狠辣,竟是残害外室的孩子。
还有人说,他们那日瞧见郑氏带了一群凶神恶煞去梅园,将那可怜的母女吓得一直跪着,面如土色。
周围众人说得越来越难听,宁老夫人的面色越发阴沉,握着拐杖的手紧了又紧,额上青筋一跳一跳的。
这时,刘氏再度膝行着拦住了郑氏的去路:“夫人,请你找个大夫给婵儿瞧病,求你求你!”
刘氏不住地磕头,额上已是血红一片,围观之人唏嘘不已。
“啪!”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郑氏着实气急了,“你这个贱婢,若再敢乱嚼舌根,我就让人打死你!”
旁人瞧见刘氏的脸立刻肿了起来,发丝散乱,实在是可怜至极,指责的声音更大了些。
郑氏被人围
着,一时脱不了身,口不择言地道:“你们这些混账东西,与那贱婢都是一丘之貉!”
“你又是什么东西?”有人高声辱骂,“想当初你家二爷想要承袭爵位,可是被皇上一口回绝,说什么来着?对了,不!堪!大!用!”
这件事当初闹得上京人尽皆知,沦为众人笑柄,今日此人说出来,四周一片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