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冥的目光落在凤清欢苍白如纸的小脸,女人的额头和身上都受了伤。
他伸手攥紧她的柔荑,轻声安抚:“欢儿先安心养伤,孩子……不会有事的。”
眼下这个节骨眼,他能够感受到凤清欢有多在乎这个孩子,心中不由迟疑。
“玲珑,你留下来照顾大妃,师父和王上有要事相商。”
老族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苍劲低沉,透着肃然。
夜北冥看着凤清欢服下定魂丹,锋锐的眼神朝她笃定点头:“欢儿你先躺下歇会儿,本王去去就来。”
凤清欢秀眉微蹙,点了点头。
她服下玲珑给的定魂丹,好像真的感觉到胎心平稳了许多,身下的热流也止住,没有再出血。
“玲珑,谢谢你。”
屋里只剩下了凤清欢和玲珑,腹痛的感觉消褪后,凤清欢也冷静了下来。
搭起的高台为何会突然散架?
回想起来虽然后怕,但也有许多疑点。
就在凤清欢沉思时,门外长廊的尽头,老族长和夜北冥之间的气氛亦是冷至冰点。
“王上为何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倘若趁着这次意外,正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掉大妃腹中的孩子……”
老族长皱紧了眉头,王上的心口不一,令他很是担心。
夜北冥双瞳如深渊
般,高深莫测:“欢儿原本就受了重伤,如果现在拿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本王担心她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老夫也要提醒王上一句,堕胎这种事情宜早不宜晚,若是时日再拖下去,王上的一番苦心恐怕也会变成白费气力,小产恐怕就会要了大妃娘娘的命。”
夜北冥垂眸,目光如刀似剑,闪烁难定。
“这个孩子绝不能要。爷爷再给本王几天的时间,等欢儿的身体稍稍恢复些……”
老族长是看着他长大的,哪能看不出他此刻纠结难平的情绪。
无奈之下,老人家捋了把白花花的胡须,长叹一声。
“好吧!三天,老夫就只能再给王上三天的时间考虑,若是王上还是不能下定决心,老夫就离开皇宫去游历,介时还望王上能体谅老夫的难处。”
夜北冥定睛凝神,重重点下头:“好,就三天!”
这件事定下来后,老族长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眸底泛起一抹疑色。
“今日送殡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大妃娘娘差点就送了性命……”
夜北冥深邃的墨瞳,倏地油升起肃杀喋血的冷芒。
他压沉了嗓音:“这件事情本王已经派人在查,那高台是这两日由数十名工匠赶制而成,现在已经下令将所有
工匠召齐,交给刑部一一审问。”
若是人为的大意而差点酿成大祸,他绝不会姑息。
老族长抽了抽嘴角,似有话要说,却到了嘴边又咽回了肚子里。
“爷爷有话想说?”
“王上乃九五之尊,老夫不敢造次。”
“本王是爷爷一手带大的,爷爷在本王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取代,爷爷有什么话但妨直言,不必顾忌。”
夜北冥神色肃然,态度却能听出极是恭敬。
他的话说到这儿,老族长稍犹豫了下,终是开了口。
“王上就凭燕公子一句话,便要拿掉大妃腹中的骨肉,这个决定……会不会太草率?”
别说老族长,就连夜北冥自己也怀疑过。
可是蚀魂镜被封印、隐藏在空气里的神秘人,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他有种不安的预感。
“爷爷也觉得本王太草率?可是……欢儿的这条命我不敢赌,因为本王输不起!”
倘若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他人身上,他会觉得是无稽之谈。
可是这次说会丢掉性命的是凤清欢,堂堂号令天下的冥王竟也有胆怯的时候,他不敢赌!
老族长摇摇头,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