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气什么?
其实夜北冥自己也说不明白,他到底在气什么?
昨日在鎏光阁,老族长单独和他谈话的内容里,围绕的话题依然是废妃再立之事,面对有重伤在身的爷爷,男人选择了沉默。
老族长并未咄咄逼人,只是再给他号了脉,并眸光泛疑,直呼奇怪。
【王上虽然受了内伤,可体内的那股煞气确实不见了。】
当时,夜北冥闻言也心生疑惑,低沉反问【欢儿告诉本王,是爷爷耗尽内力才压制住了蚀魂镜的那股煞气。】
老族长眸底的迷雾更加浓烈,若有所思的连连摇头。
【老夫的内力若是能压制住那股煞气,又怎会被它所伤。可是……老夫受伤后就离开了王上的寝宫,也并不能确定王上体内的煞气后面是如何消失不见的。】
夜北冥从鎏光阁回去的路上,也一直在思忖老族长的话。
同时,他也细细回忆了当时在寝宫里的情形,但是因为当时他走火入魔,很多画面脑海里闪过都变成零星片断,他想要记起来,但却始终模糊不清。
可是,夜北冥却能确定,在他和凤清欢行鱼水之欢之时,理智一点点变得清晰,那时候也依然能感受到体内的煞气横冲直撞,身体痛苦难忍。
后来,那股煞气不知何故突然变得柔软极轻,最后就像是从他体内蒸发不见了似的。
如果真如老族长所言,当时老族长并未能压制住那股煞气,那么在这股煞气彻底从他体内消失之前,他只和凤清欢单独在一起。
夜北冥下意识突然发现,凤清欢的身上似乎藏着不少秘密。
从燕子聿不远千里送来蚀魂镜时,夜北冥心中就埋下了怀疑。
以他对燕公子的了解,还从未见过燕公子对哪个女人如此上心。
燕子聿和凤清欢之间就像冥冥之间透着某种关联,可夜北冥一时也未能琢磨得透。
此刻,御书房内。
隔着宽大的书案,夜北冥锐利的鹰瞳直勾勾盯着凤清欢的眼睛,神色凝重又肃然,却又一言不发。
凤清欢黑睫忽闪,眼波流动间,轻声试探:“难道是因为碧心郡主下毒的案子,阿北觉得我不应该先斩后奏?”
昨日男人从鎏光阁回来以后,情绪就不太对劲儿。
就算夜北冥不肯开口透露分毫,凤清欢也能猜得出,昨日在鎏光阁老族长肯定会着重提起金鸾殿上发生的事情。
见夜北
冥依然薄唇紧闭,一言不发。
凤清欢再度出声:“是阿北亲手将兵符交于我,让我放心大胆的查这个案子,如今水落石出,确实与碧心郡主脱不了干系……”
“此案并不能就此定碧心郡主的罪!”
夜北冥磁性低哑的嗓音扬起,终于开了口。
凤清欢清澈的水眸微怔,再回神朱唇紧抿,音色如冬日冰封河面下缓缓流动的水声,冷冽彻骨:“阿北这话是什么意思?”
“爱妃难道还没有收到消息吗?你让夜影关押起来的那个状师昨夜自尽了,留下遗书说是被爱妃屈打成招,爱妃还是好好想想这个案子要如何结案吧?”
夜北冥眉心紧锁,言外之意很清楚,凤清欢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就不要再枉费心思用在沐碧心身上了。
闻言,凤清欢杏眸睁大,眼底的惊诧之色毫不遮掩。
“那个状师自尽了?这……”
一定是沐碧心背地里搞的鬼!
昨日夜北冥突然走火入魔,老族长又身受重伤,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这祥云宫内,凤清欢和夜影也不例外。
却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最关键的人证自尽了,还留下了对凤清欢不利的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