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男人的眸光不忘瞥了眼夜影,眸底紧接又划过一抹疑色。
凤清欢的目光越过燕子聿,同样落在了夜影的身上,清冷出声:“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夜影眼敛微垂,不自在的低咳一声:“末将……只是奉命保护大妃的安全,并无它意。”
闻言,凤清欢水眸微怔,半信半疑:“这一路你都跟着我们?”
在她凌厉冷冽的目光凝视下,夜影极是心虚的垂下眼敛,吱唔应答:“是。不过……在荒野那一段路,忽然天生异象,所以耽搁了些时间,护驾来迟,还望大妃恕罪。”
也就是说,从凤清欢和青玉出宫的那一刻起,夜北冥对她们的行踪全都了如指掌。
想到这儿,凤清欢朱唇紧抿,原本以为她们逃出宫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未能摆脱夜北冥的掌控。
她定定凝着夜影,一本正经:“从现在起,你们不必再跟着我,我和夜北冥之间的事情,日后自会做个了断。”
闻言,不仅夜影面色骤变,就连燕子聿的神色也大吃一惊。
夜影急声想要解释:“大妃和王上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你不必替他说话,也不要再跟着我。”
凤清欢说完,转身掉头
就走。
夜影薄唇紧抿,不敢紧跟。
倒是燕子聿,见凤清欢态度冷漠的掉头就走,赶紧追上前去。
“小欢欢怎么不理人呀?本公子还以为你是特意来看我的……”
凤清欢继续朝前走,嗓音淡漠:“为什么不理你?你自己都和夜北冥说了些什么,难道心里没数吗?”
燕子聿眸光微闪,心虚的清了清嗓子:“小欢欢,我……我承认确实是给了冥王一点暗示,可是……我也是担忧你有性命之危才……”
山谷间,万籁俱静,天地无声,他们压得极其细微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凤清欢倏地停下脚步,慎色盯着他:“所以你就能不顾我的名声清誉,对阿北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闻言,燕子聿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敛低垂,顿了数秒,再抬眸,嗓音压得极低:“他是这样和你说的?”
凤清欢对视上男人沉寂的目光,隐约察觉到有异:“难道不是吗?”
燕子聿回眸瞥了眼不远处悄然隐退入暗处的夜影一众,嗓音亦压得更低了些:“看来你和夜北冥之间的误会,全都是因为我而起。但是小欢欢,倘若真能挽救你的性命,就算让你恨我,我也在所不惜。”
他并未多做解释,只要夜北冥有将他的警告听进耳底,凤清欢的性命就一定还有救。
凤清欢的脸色不禁更加阴沉,凌厉的眼神更似利刃般锋利:“没有人能够判定我腹中孩子的生死,你不能,夜北冥同样也不能!”
说完,她越过燕子聿和山谷中的血狼,继续前行。
燕子聿没再追上去,他知道这个时候凤清欢还在气头上,他怎么哄也无济于事。
山谷低洼的小路崎岖,凤清欢挺着肚子才走了一小段路,便感觉到了吃力。
就在这时,四匹血狼驾驭的竹辇从夜空划过,稳稳落在了她的面前。
燕子聿的声音如丝竹入耳,在空气中飘来:“为兄让血狼送你一程,等小欢欢的气消了,为兄再来向你赔罪……”
凤清欢环望四周,四下里空无人影,能听见的只有夜风和她与血狼的呼吸声。
她虽然心里还有气,在现实面前却不得不低头,倘若要以脚力走到下一个镇子,不知何时才能赶回京城。
凤清欢不再犹豫,倾身坐入竹辇。
血狼腾空跃起,仿若夜空里划过的铁树银花,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