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棺木不难看出,二姨娘唐湘云的门面排场还是没有少做。
妇人让丫鬟拿了赏银,打发走在灵堂超度的道人。
“今儿夜里大家都打起精神,明天一早就给大小姐出殡。”
唐湘云的话落音,凤府年仅十岁的小少爷凤天祺揉着睡意惺松的眼,走到了她的面前。
“娘,我困了。”
“来人,带小少爷回房歇着。”
凤天祺却耍起少爷脾气,拽着她的裙角不松手:“不,我要娘陪我睡。”
唐湘云无奈的皱了皱眉头,轻声道:“先等娘和你二姐交待几句,再带你去歇着。”
母子俩走到灵柩前,唐湘云俯身沉在风菲菲耳边:“菲儿,娘先带祺哥儿回屋歇下,今晚你好好守着灵堂。”
凤菲菲正跪得腿痛,忍不住哭丧着脸抱怨:“娘,我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您让祺哥儿去睡,怎么偏就把我撂在这儿……”
唐湘云的眼神闪过一丝凌厉,嗓音压得更沉——
“闭嘴!明儿你大姐就出殡,就算是装模作样,你这一晚也得给我熬过去……若不是因为你,娘用得着花费这番心思吗?”
凤菲菲乖乖地闭了嘴,却心有不甘,但她还是不敢当面忤逆娘亲。
唐湘云前脚刚走,一道白影掠上房梁。
凤清欢身为凤五将军之女,原本就有些身手,而自在万坟谷的黑棺里醒来后,她发现自己的气血经络相较从前,更是精进了不少。
她纵身一跃,悄无声息的上了屋梁。
凤菲菲答应娘亲要老老实实留在灵堂,可是她实在是吃不了熬通宵守灵的苦。
想到唐湘云对祺哥儿的溺爱,她更是笃定娘亲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回灵堂。
于是,凤菲菲揉着睡意惺松的眸,爬了起来。
她一边揉着麻木的腿,一边指使丫鬟在玄关后的暗角里,给她安置了张竹椅软榻。
躺上去的那瞬,凤菲菲满足的松了口长气,闭着眼睛念叨——
“红绫,快来给本小姐捏捏腿,累死我了……”
红绫那丫鬟谄媚讨好:“二小姐金枝玉叶,哪里受过这种累,让奴婢帮您好好揉捏揉捏……”
凤菲菲不忘警告:“还有……我偷躲在这儿歇息的事儿,不许告诉我娘。”
“二小姐放心,奴婢还指望往后能靠二小姐赏口饭吃呢!”
凤菲菲眼睛眯开一条缝,睡意惺松的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我娘安插在药香阁的人,让你随时盯着我大姐的一举一动。现在我大姐死了,你想到我屋头去,不会也是奉我娘的命,要时时刻刻盯死我吧?”
她们的话,屋梁上的凤清欢听得一清二楚,清湛的眸底油升起一抹寒意。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凤清欢至今都还被蒙在骨里,原来那个叫红绫的丫鬟,是二姨娘派去药香阁的眼线。
红绫那丫鬟分明很紧张,脸上却依然堆满谄媚的笑:“二小姐聪慧过人,奴婢不敢……”
凤菲菲懒懒闭上眼,语气得意:“知道不敢就好。”
一阵夜风袭来,灵堂里的烛火摇曳之间,忽明忽暗。
无形中添了诡谲的气流。
给凤菲菲捏腿的丫鬟红绫,睡意渐浓,忍不住打起了盹。
就在这时,凤清欢指尖弹出一根银针,直射向凤菲菲的脖颈。
银针只在凤菲菲雪白的脖颈上扎了下,又疾速飞回到凤清欢的手中。
细细一看,原来凤清欢的指尖缠绕着柔软不失韧性的蚕丝线,控制着手中的银针。
凤菲菲刚闭上眼,突然一下刺痛,如同针扎。
让她猛地睁开眼,吓得正在打盹的红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