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洲下朝回来的时候,馥橙正在用膳。
听了暗卫简短的汇报,身着玄色帝王朝服的男人微微皱了眉,大步往里走。
侍女们布好膳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合上殿门。
馥橙转头打量了一番俞寒洲,在看到对方的新装扮后,秾丽的眉眼不由自主地舒展开来,莞尔道:“比之前帅。这衣裳适合你,压得住气势。”
同是玄色,宰相朝服的风格更偏向内敛沉静,温文尔雅,对于俞寒洲这般胸有城府的人而言,适合归适合,却并不是完全契合。
因为俞寒洲除了这些优点之外,更吸引人的是那份无所畏惧的狂气,以及运筹帷幄的自信。
这份张扬配合深沉莫测的城府,形成了一种极为矛盾的吸引力。
眼前的帝王朝服,庄重沉郁,与俞寒洲本身的气质相得映彰,近看更加出彩。
馥橙欣赏地看了好几眼,道:“虽然当皇帝没什么意思,但这身是真好看。”
俞寒洲闻言,本是紧皱的眉都跟着舒展了,大步过来一把抱起馥橙,将人搂到了怀里坐着,这才亲了一口馥橙的酒窝,笑道:“橙橙可是许久没这么夸我了。”
馥橙闻言转过头继续吃饭,道:“我还以为你会改自称。”
俞寒洲闻言一顿,小心地从背后搂紧了人,哄道:
“以前自称本相,只是宰相当久了习惯了。如今既然已经变了,就也没必要继续用这样的自称,是不是?”
“皇帝不都自称孤、寡人、朕?”馥橙道。
“可我又非孤家寡人,本相……我有橙橙,有家室不是?”俞寒洲柔声哄他。
馥橙听了,微微抿了抿唇,心里莫名的郁气总算是消了一点。
他放下筷子,扭头俞寒洲,道:“我知道你的难处。”
“太上皇就一个儿子还死了,长公主被贬,其他王爷全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早被你不知道发配去哪了,皇室如今一个能当皇帝的都没有,你若是不登基,就得扶持其他大臣登基。”
“可如今朝中你声望最高,六部尚书也只奉你为主,那些老臣最多就服你一个,这种时候扶持其他人登基,根本就不能服众。朝堂不稳,何来安定天下?”
“橙橙……”俞寒洲哑声唤了一句。
馥橙摇摇头,道:“我知道你想过让我当皇帝,老国师当年战死沙场,一直是文武百官心中的意难平,我又是占星子,扶持我确实是除你自己登基之外最稳妥的方法,但我身体不好,又明确跟你说了好几回我不当皇帝,你这才放弃。”
“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又不愿意,最后也只有你来担这重任。”
“我不会因为这个生你的气,我很清楚这个局面是什么导致的。我更记得上一世你说过的话。”
“少年期的俞寒洲只有一个心愿,平天下,改变当时那个荒唐的世道。”
“这并没有错,相反,就是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我才那么欣赏你,才会用自己换你活下来。”
“但我不喜欢的是一觉睡醒什么都变了,哪天你上头了御驾亲征去打仗,我是不是一觉睡醒才知道你在路上了?”
馥橙一向都不怎么在意外界的人事物,很多时候眼里都只有冷淡和平静,这也是他相貌卓绝,却少有人敢真的凑上来同他套近乎的原因。
他骨子里就很孤傲,对人不满也不屑于说,只会直接判死刑,想办法把人踹得远远的。
不是喜欢俞寒洲,不是真的很在意的话,他绝对不会费劲巴拉说这么多的话,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情绪。
俞寒洲在少年开口的一瞬间就已经后悔了,心疼得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好……”俞寒洲将馥橙抱进了怀里,焦虑地亲吻他的额头,声线哑得都能听出颤音。
“不该擅自决定的,明明答应过橙橙一切都会跟你商量,最后还是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