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笑笑:“随我来。”
后山山脚的村落里有一处隐秘的茅草屋,茅草屋里堆满了茅草,西门吹雪与叶孤城窝就在草窠里,盯着头顶哗哗漏水的茅草发呆。
外面下暴雨,里面下大雨,真就是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本就一身伤,还要被大雨淋,简直比杜甫他老人家还惨。
如果不是林默屏障挡得及时,茅草屋顶可能就被呼啸的大风卷走,两个一流剑客约莫也作不出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这样的诗,只有躺着叹息的份儿。
林默一踏进来就对玉罗刹道:“难为你能找到这么个地方。”
玉罗刹撸了把脸,敢怒不敢言。明明林默的屏障足够两人避雨了,她偏不,她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把他露外面,偏偏他生气还不能表现出来,他还得解释:“我将他们俩送进来的时候雨并没有这么大。”
林默已听不见他的解释,只看得到西门吹雪脸色白得发灰,身上的伤口被雨一冲,更是惨不忍睹。
她在他身边蹲下:“疼吗?”
西门吹雪摇摇头,他喉咙受伤,说话的声音比被踩了脖子的鸭子发出的声音还难听,他不想让她听到。
林默也没再问,将带来的药箱打开,取出药粉,然后去掀西门吹雪的衣服。
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人是不能在这呆了,走之前怎么也得先做个应急处理,却被西门吹雪抓住手,他按住自己的衣领,又摇了摇头。
林默轻声道:“你不想我碰你吗?”
西门吹雪没说话,连点头摇头都没有,而是直接闭上眼睛,似是昏睡过去。
不脱就不脱吧,林默小心的捞过他衣服,一寸布料一寸布料的慢慢把水拧出来:“你先休息,等你能走了再说。”
叶孤城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他身上也很湿,身上的伤也很多,有几处好像已经感染了,**辣的疼,他并不介意脱下衣服来个紧急处理,偏偏林默看都不看他一眼,以他的骄傲,更不可能求她过来帮忙。
幸好林默在这里架了个火堆,他这个单身狗才从恋爱的酸臭味中取得一丝丝温暖。
火堆旁,有人相依,有人吃粮,玉罗刹自觉没人搭理,又一头钻进雨里,几个起落就看不见了。
暴雨一直下到后半夜才渐渐停了,火堆上一秒还着得正旺,下一秒转瞬熄灭。
这本就是林默用鬼道控制的火,她睡着了,火自然熄灭。
黑暗中,西门吹雪睁开眼,睡了一觉,身体多少恢复了些,身侧就是温暖馨香,林默的头发落在他身上,手上,痒痒的,他伸手将她散乱的发丝捋好,胳膊环过她的腰,揽着她,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怀里,动作极轻柔。林默的呼吸打在他脖颈,简直要将那一寸皮肤烫穿。
他脑子里想的是那天被她按到,在床上翻云覆雨的那一刻,一遍又一遍。
终是没忍住,他的手托着她的脸,垂首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很浅的一个吻,他甚至都没真正碰到她便立刻退开,心飞速地跳。
他向来孤僻,向来冷傲,毕生从未有过这样小心,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就这样抱着她,偷偷的,悄悄的,拉过她的手,十指相扣。
温暖遍袭全身。
……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林默揉着眼睛从草堆里坐起来,蜜雪冰城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至少能站起来,能走了。
三个人走在路上,林默在说陆小凤的事,说他伤得很重,也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
叶孤城忽然道:“木道人就是老刀把子,当年他破了戒,在外面娶妻生子,所以失去了掌门的资格。后来他的徒弟石鹤也犯了同样的门规,被逐出了武当。”
“石鹤?”林默忽然站住脚:“他是不是没有脸?”
叶孤城道:“不错。”
“坏了!陆小凤有麻烦了!”林默一拍大腿,运起轻功瞬间跑了个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