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既不是大夫,也不懂药理,但药材还认得几样,尤其会分辨药材的好坏贵贱,这是她失眠那阵子无数次往返药铺,货比三家,精挑细选出来的宝贵经验。
药渣被均匀的码在桌子上,她顶着高烧忍着头疼,在昏暗的烛火下细细查看,有连翘,薄荷,甘草,金银花,还有几样不认识,但也绝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放在外面卖三钱银子都要被骂一声黑店,一两十钱,冰天雪地药材稀缺,再怎么卖高价也不会超过三两银子,名医嘛,诊金也给翻个倍,拢共不到十两银子,哪个狗屁倒灶的大夫敢开口要三十两?
风景区都不敢这么要价。
林默从来都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平时虽然抠搜了点,也仅限于对自己抠,买菜从不讲价,该有的人情往来随礼也不含糊,偶尔被坑一下,宰一把顶多在心里嘀咕嘀咕,全当吃一堑长一智。可这一下就被人忽悠了这么多钱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陆小凤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怎么能被这么坑!
她的心中顿时充满了正义的愤恨,一拍桌子给张三吓一跳。
“太过分了!”
张三道:“你要去找他算账?”
“我要吃桃罐头。”
“啊?”
“天这么黑怎么出门,要算账也得明天一早啊,我现在可难受了,就想吃点甜的,你要不?”罐头又不是什么稀罕物,系统商城里什么牌子的都有。
张三迷惑地眨眨眼,伸出两根手指头道:“这是几?”
“二呀。”
张三道:“还行,没傻。”他坐下来,“桃子也不是这个季节的东西,你要是想吃梨我倒是能买到。”
林默道:“我知道,冻秋梨嘛,不过这个时候就有冻秋梨了?冻柿子有吗?”
她问得是时间,东北在这个年代就有冻秋梨冻柿子了么?张三以为她说得季节,忙道:“都有都有,你坐着,我去买。”说完,扣上帽子就往出跑,林默叫了一身,人已跑得没影了。
她只好坐回去,看了眼满桌子的课本习题集,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也太败家了,再看一眼药渣,血压又蹭蹭往上飙,头更疼了。
炕上陆小凤和一点红还晕着,张三下手可一点也不含糊,一个青了左眼,一个青了右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屋子里又暗又静,只有炉子里的柴噼啪作响。
林默实在是难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肌肉酸痛,商城里看看,买了个体温计,一量,好家伙,三十八度八,退烧药退烧贴通通安排上,倒不是说中药不好,但在迅速退烧方面,她还是更信任布洛芬。
况且,中药也是真难喝,她依稀记得好像被谁按着灌了一碗,嘴里现在还有苦味儿呢。
吃完药就犯迷糊,林默左右看看,幸好炕够大,也不矫情了,脱鞋上去躺下,小花被拽过来,三个人盖一个。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林默揉揉眼睛抱着被坐起来,炕上只剩她自己,炉子里的火正烧得旺,桌子上是一筐黑不溜秋的梨,拿起来一摸,软的,没那么凉,应该是张三昨晚买回来的,见她睡了就放在桌子上。
拿起来啃一口,充沛的汁水顿时溢了满嘴,酸酸甜甜,正宗的家乡味儿。
话说回来,陆小凤和一点红去哪了?别一个没看见又打起来了吧?
林默披上外套一推门,外头是个大晴天,风不大,干冷。
天上的太阳本不大,照在雪地里才显得耀目。
刀光剑影更是闪耀。
远处,一点红挥刀砍张三,不是拼命的那种砍,是揍他出气的那种砍,偏偏张三武功一般,轻功极好,竟都被他躲了过去,陆小凤蹲在一边看热闹。
他跟一点红各有一只熊猫眼,看着就很滑稽,所以张三一边躲一边笑,他越笑一点红就越生气,越生气他的刀法就越乱,看样子两人已僵持了许久。
说实话,林默很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