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怀送抱不成,楚染恼羞成怒地将人直接赶出去, 也就夏日的时候抱着陆莳才凉快些, 竟还不让, 赶出去罢了。
陆莳被赶出去后便回了署衙, 在路上偶遇周老,两人相约去了茶肆。
夏日的街道上行人不多, 偶尔有过路人也是行色匆匆,林立的商铺内的生意也不如春日。
茶肆内凉快,大堂内的客人三三两两地坐着, 掌柜地认识周老,将之引去雅间。
周老不好在陆莳面前称强, 先请她坐下,再吩咐掌柜:“要些莲子茶来。”
莲子苦而涩, 炒制成茶, 香味缭绕, 入口先涩后甘甜。
雅间内南边的门开着,偶有威风扫过,也有些许凉意。陆莳姿态贞静,浅缀一口茶, 沉默如初。
周老饮过半盏茶,先道:“太子殁了,小皇孙养在陛下膝下, 恒王强势, 陆相当何去何从。”
“食君禄, 为君行事。”陆莳道。
她态度平静,仿若从前,周文义一时间看不清她的情绪,不敢多加试探,思考须臾才道:“前朝有女帝。”
“殿下并无心思,相府也无此心。”
周文义一怔,眼前形势大好,前朝有女帝先例,且新平公主之前一直在辅佐太子,有站在朝堂之上的心思,她若想成为女帝,依照相府的能力定占有先机。
之前,周府辅佐太子,已与恒王交恶,如今就算转向恒王门下,按照他狭小的心机,也不会给他好果子。
得到陆相回复后,他陷于一团迷雾中,再想问时,陆相起身,道:“署衙有事,先回去。”
“陆相、陆相。”周文义面露出苦涩,眼看着陆相离开,暗自咬牙,陆相竟这般严谨,不露一丝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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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前,查出吴江战船有异,朝堂上下掀起一番风浪,恒王首当其冲被问罪。
楚帝却未曾将恒王降罪,眼下只有他一位成年皇子,只革其职务,摒除朝堂外,不许过问政事。
朝堂之上接连两位皇子出事,一时间陷入低迷之境,一向主张议和的周老一党上谏收回吴江。
兵部筹措不前,不敢应承,于朝堂之上回道:“战船有古怪,贸然出战,得不偿失。”
楚帝沉默不言,两相僵持。
因太子之死,免去中秋节宴,陛下只召集数名重臣与章华台设宴。
楚染不在列,无法跟过去,在府内看着陆莳更衣,言语泛酸:“陆相去赴宴,要当心。”
“当心什么?”陆莳整理自己的衣襟,听到这句话后顿时不解。
楚染斜躺在榻上,双手抱在胸前,讽刺道:“自然那些美貌的伶人,莫忘林氏出身。陛下设宴,将我除外,定然有鬼。”
“殿下想多了,你想去加一座位便是。”陆莳回身看着她愁眉苦脸之色,顿觉好笑,不过此次赴宴确有古怪,既然设宴,又将皇亲除外,难不成另有他意。
楚染道:“我不去,就看看你今夜是一人回来,还是两人回来,超过两人,就不准回府。”
陆莳莞尔,一笑而过。
婢女来催,时辰要紧,楚染方坐起来,正经地看着她:“恒王去吗?”
“不去。”陆莳道,对于这个问题她亲自让人去查过,宴席之上的名单都是陛下亲拟,除去宁王外,也未曾有其他人。
楚染这才放心了,朝她挥挥手:“陆相好走。”
陆莳不进反退,走到榻前,抬起她的下颚:“殿下这就放心了?”
“陆相洁身自好,孤也放心,你若想着其他什么不好的事,和离就成,又非难事。”
话一说完,楚染感觉下颚一紧,微微泛疼。她被迫仰视面对陆莳,眼帘里的人愈发近了,直到凑到眼前,唇角一疼。
整个人身体下沉,脑袋被她拖住,动弹不得。
攻城略地也不为过,惹恼陆莳自然要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