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氤氲,当是是清粥。
“送上门的,丞相怎地不吃,此时无人,我在粥中下毒。”楚染深深一笑,被人囚禁是一件乏味之事,若不从中找些乐趣,岂不是无趣之极。
陆莳被她逼得进退两难,抿唇不语,也不去吃下嘴边的粥,神色略带些许狼狈。
她清冷如初,带着白傲雪般的容色,与楚染僵持下来,也不开口说话,静静耗着。楚染知晓她在等着阿秀回来,笑道:“阿秀片刻间回不来的,我给她设了点小小的麻烦。”
凭借楚染的聪慧,确实可做到这些,陆莳还是不动。楚染凑到她眼前,凝视她从容的姿态,目光落于她颤抖的眼睫上,笑道:“陆相故作自持,岂不知自己的一双眼睫出卖了自己,你若淡然,眼睫作何会抖?”
陆莳陡然觉得楚染性子变了,比前世里更狡猾了些。前世里的新平公主性子贞静,坦荡风流,现在却是胡搅蛮缠,不大讲理。
她不语,楚染就凑过去,她想知晓陆莳能‘从容’到何时。
陆莳心内极是不安,置于膝盖上的双手在袖中紧紧握着,她略一侧身,炙热的呼吸喷了过来,她徐徐后退,楚染欺身过来,她感觉到一阵压迫感。
呵气如兰,烫得陆莳面上发烫,红若晚霞。
她愈羞赧,楚染就凑得愈近,指尖触碰到她的唇角。指尖冰冷的温度似穿过喉咙,透过血肉直达心底,拂过一阵温暖的春风。
陆莳身上没来由的一股燥热。
她伸手,就想拂开楚染的手。楚染习武,就凭她几招制服盗匪,就不是陆莳软绵绵的力道可比拟的。楚染反捉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染着薄薄汗水的手心来回摩挲,嗤笑道:“陆相紧张得手中出汗了。”
闻她放肆的笑声,陆莳大感窘迫,手心酥痒难耐,她终是出声道:“殿下请自重。”
“你我本就有婚约,何谈自重,再者你囚禁我,想的不就是我伺候你?”楚染笑意深厚,发觉这个陆莳确实矜持,稍稍逗弄就羞得耳尖通红。
她大方地放过陆莳的手心,反去抚摸她的耳尖。寻常如玉的耳朵红得如同殷红的丹果,摸着也柔软。小巧的耳上有一玉质耳坠,典雅莹润,她稍稍用力去摸了摸耳坠,陆莳蹙眉。
“弄疼你了。”楚染的声音带着软糯。
若非知晓她不当的用心,陆莳险些以为她性子绵软,不下小弄痛她了。
陆莳的手被她攥着,动弹不得,唯有阖眸由着她去闹。睁眼阖眸都是一片漆黑,睫羽轻颤,陡然觉得留下楚染并非是一件善事。
她欲说‘我放你离开’,可一想到如今局势,就抿唇忍了忍,前世两人也有过欢好之事,此刻应当算不得什么。
楚染脑海里也曾忆起梦中之事,忽而知晓陆莳敏感之处,只是陆莳瞎了。她放开陆莳,想起一计,毫无征兆地亲上她的颈子。
轻轻的动作没有让陆莳感觉异样,颈间的湿热感反让陆莳不安的心放松下来,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楚染就已坐直身子。
阿秀恰好端着白粥入内,面色带着焦急,但见陆相好端端地坐在远处,就放下心来,将动作放轻了很多。
楚染接过粥,好心地提醒陆莳:“陆相的粥应当冷了,当换一份过来。”
这是又要支开阿秀?
陆莳道:“不用了,我饱了。”
楚染大口喝粥,小菜也可口,搭配正好,闻言就与阿秀道:“你们就是这么伺候丞相?晚上不吃,隔着一夜更容易伤了脾胃。”
阿秀觉得也是,忙下去换一份,陆莳平日里就一碗粥,不会多吃,今日出了状况,阿秀还得回厨房去取。
她匆忙离开,屋内终又只剩下两人。
陆莳心中又有些不安,时刻注意着楚染的动静。楚染好像故意逗弄她一般,就这般耗着她,静静喝粥,将自己的动作放得很大,有些浮夸,毫无往日风度,惊得陆莳心口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