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杀声震天。
极北之境·刕国的天空,被四起的狼烟遮蔽。
“轰!!!”
伴着裂地般的巨响,最后一道城墙破了!城内哀鸿遍地,城外血流成河!
冰天雪地的银白北境,被赤红的血色浸染,源源不断的血水裹挟着无尽的泥沙,齐齐注入汹涌奔腾的黄河!
肆虐的铁骑踏过重重关隘,敌军举剑直指宫闱!
称霸北地多年的刕国,败局已定!
泠奚一身华丽宫装,站在冰雪覆盖的宫墙上,极目远眺,冷眼旁观着城下烽火连天、尸山血海,面上无悲无喜。无数只冰蓝色的灵蛊蝶飞舞于她的指端发间,在死神降临的血域荒原,是最瑰丽莫测的景。
绵绵大雪中,狐裘加身的刕王急急赶来,望着凭栏远眺的蓝衣美人,目露惊人的光亮:“奚儿!”
只见玉砌的栏杆前,那无暇的纯白一隅,倚着那身段妖娆的绝世婵娟,莹蓝的裙边曳着地,腕间的鲜红披帛在狂风中烈烈,襟处的绒绒兔毛,更衬得巴掌大的娇颜,貌比花艳。秋色无边的杏眼只那么一瞥,媚魂酥骨,眸中情绪淡淡,越是无情最勾人,细细的柳眉间一点月白花钿,蝶形蹁跹。
世上鲜有人知,月白蝶形,并非花钿,而是灵蛊族人独有的胎记。
灵蛊一族,本就是山河大地间最神秘的蝶!
刕王揽过泠奚的肩,待价而沽的淫晦视线,逡巡在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上,心中满怀激荡:灵蛊最后的族人泠奚,不仅是天下第一美人!更有圣言大师批的盛世凤命,只要刕国还有泠奚,刕国便绝不会亡!
他伸出褶皱臃肿的大手,重重抚上她额间的印记,肥伟的舌头舔过绛紫的上唇,发出恶心的水声:“奚儿,你真美,你比你的母亲美多了,以前,孤还嫉恨着没能做你母亲的第一个男人,但现在,孤真的庆幸孤不是你的父亲,这样,孤才能做你的丈夫!如今国破在即,这锦盒里是你的批命,拿着它,这世上就会有无数的男人想要拥有你,你去找齐国、吴国、樊国的太子,待搬来救兵,解了刕国之困,孤就百里红妆迎娶你!”
泠奚看着
刕王垂垂老矣,却还不可一世的模样,缓缓笑了,恰似月夜盛放的幽昙,又似寂静深湖中窈窈蓝莲。
刕王眸中闪过浓浓的痴迷,下一秒咳出了大口鲜血,愕然瞪大的狰狞虎目,看向自己皮开肉绽的胸腹,那里正直直插着一把匕首,执刃之人笑靥娇美,转着刀柄的手却狠戾的不断搅动,越来越多的鲜血喷涌而出。
泠奚抽出染血的寒芒,随手丢弃宫墙下,看着倒在血泊中浑身痉挛抽搐的刕王,殊丽莞尔:“救兵?你强占我母亲,毒死我父亲,坑杀我族上下十万众时,就该想到这一天。”
“从此,世间不会再有刕国。亦不会再有刕姓。”
“一切,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
至此,不再看地上那人,泠奚取了锦盒转身离去。
独自开了宫殿四门,再一把火,将这污秽的刕宫烧的干干净净。
望着满目疮赤的北境,泠奚纤指微抬,霎时间,无数灵蝶腾空而起,凡灵蝶起舞之处,血色尽褪,银白再临。
“这便是我予北境最后的赠礼,一个崭新无垢的世界。”
*
“大皇女!大皇女!太尉府到了!快醒醒!”
离宛被一阵急切的催促声吵醒,揉了揉惺忪的眼,说来也是奇怪,自三日前,偶然瞥见囚车上的女主泠奚,就不断梦见里的场景。
“大皇女,您衣服褶了,奴婢帮您理理。”
离宛张开双臂,任由贴身侍女丹巧忙前忙后,作为现代一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娇养富二代,自小被人伺候惯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平日里爹妈宠她宠的紧,都是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就有月亮,但她也不是那种仗着爹妈宠爱就胡作非为的人,名牌大学毕业后,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