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哪里受过这般美人软语的陈琇骨头都软了。
顷刻间她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看着陈莺莺,陈琇声音轻的像怕把羽毛吹起,:“我就是,就是...”
半天支吾着说不明白的陈琇,最后忍不住自嘲了一声,:“说来也不怕莺莺姑娘你笑话,我就是怕,怕这免费的馅饼要从我身上一层层的刮下血肉来。”
初次面见陈莺莺时,这般清醒的人屈指可数。
陈莺莺忍不住看向陈琇,却见她说的血腥,但满脸平静。
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明明是该俏生生含苞待放的年纪,却已然像是被霜雪吹落枝头。
恍惚间,陈莺莺像是在陈琇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艰难的在阴影中挣扎,踽踽独行的身影。
“陈姑娘,你身上的东西...我们都叫它系统,没有难处的人不会遇见它。”
“不同的人有不同得到它的方式,你可以从它这得到很多东西...”
“你说的不错,凡事都有代价,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我确是不清楚,但我已经出现在这,你的代价已经躲不开了...”
“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帮你。”
“我会的或许不多,但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开口,都可以。”
陈琇看着陈莺莺,她生的太过动人,却又不艳丽到咄咄逼人,像是初生旭日,又像是那日山崖上陈琇曾怀抱了一瞬的暖阳。
我帮你,尽我所能——
两世为人,这是陈琇第一次听见有人对她这样说。
不管真假,只这一句陈琇都没撑住,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陈莺莺看着陈琇的眼睛,她的声音从来都不重,轻轻的像是能挠到人心底。
“陈姑娘,若是觉得难过,那就痛快哭一场吧,不管缘由。”
艰难的重历生死,在寺庙高发热、经历宛若浑身剥皮的‘酷刑’时,陈琇没哭。
回府后看见面慈心狠的陈父,咄咄逼人的刘氏,肆意诋毁侮辱她的陈玉盈...浑身湿透躺在床上无人理睬的时候,陈琇也没哭。
但此刻,分明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陈琇也只是眨了眨眼,眼泪却流了下来。
生父见利忘义,背信弃义、生母由妻变妾,活活累死。
她是个胆小鬼,是个窝囊废,是个没用的废物,她被人百般□□,夺子不算还要诛心,她甚至折磨着自己亲赴黄泉路...
苦难没能叫陈琇变得内心强大,反倒让她陷在这无边的绝望里仓皇的不敢对自己负责,习惯性浑浑噩噩的苟活。
怎么会不恨呢。
泪流满面的陈琇颤抖着蹲下身子。
她抱着自己低声的啜泣,随后就是嚎啕大哭,她哭的歇斯底里,声嘶力竭。
大怮下的陈琇甚至呕出了一口污血。
可这口血吐出来,陈琇活了。
她满嘴的血污,目光怔愣,有几分疯癫的胡言乱语,:“我的父亲,他用我母亲的血汗攀上了一条青云路,最后却背弃了她。”
“...我救了他,他不愿回报就不回报,我不敢把他怎么样。”
“他看不起我,借着身份戏弄、讥讽我挟恩妄报,心比天高...甚至打着报恩的旗号接我进府,对我百般□□。”
“又让我们母子骨肉分离,六年不得一见。”陈琇哽咽道,:“抱走了也不好好待他...”
陈莺莺蹲在陈琇身侧,静静地看着陈琇发泄。
从这些只言片语里,陈莺莺不难想象陈琇经历了什么。
而同样遭遇厄运的陈莺莺能体会陈琇。
陈琇是不想改变吗?
不,是没人愿意给陈琇选择的机会。
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的给她使绊子,恨不得她做个眼盲心瞎的痴愚人。
或许陈琇试探一次就被狠狠的打压羞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