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竹端着夜宵进来, “格格,您今晚都没怎么用膳,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不然半夜会饿的。”
今日是四阿哥的周岁宴,整个四贝勒府都是热热闹闹的,福晋和两位侧福晋那里自是不必说, 那都是设宴招待宾客的。后院的几位格格也单独开了席面,只是钮祜禄氏心里不痛快,几乎没用什么东西。
“放着吧,我现在不饿。”钮祜禄氏摆手, 她看了一眼在收拾绣品的侍女, 说道:“青竹, 这么晚了做针线伤眼睛, 你也去歇着吧, 明儿再继续。”
青竹不比巧竹机灵得格格的喜爱, 木讷的应了一声便退下了。青竹一走钮祜禄氏才觉得真正放松了,即便青竹不是那种心眼多的人,可钮祜禄氏对她一直是不信任的,她更加信任自己选的巧竹。
室内只剩下主仆二人, 可是钮祜禄氏看着夜宵发呆,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这碗汤圆一样, 从外表看白白胖胖的一切都好,可轻轻一戳就破了。
“巧竹,你说人和人之间的际遇怎么差别这么大,都是一同进府的,苏氏已经是侧福晋了。”
她始终不明白,她们四个明明是一起进府的, 论家世她还是四个格格里头唯一一个满洲旗格格,是出身最好的。乌雅氏虽然也是满人,可她连大选都没有资格参选的,只不过是个包衣奴才。
进府三年多了,可是四爷就来过她的院子一次,还是刚进府的时候。她不禁在想,如果她当时年长几岁,四爷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宠幸了她,现在被晋封为侧福晋会不会就是她了?
巧竹知道格格心里不舒畅,苏侧福晋和格格是同时进府的。她们这一批奴才也是那时从内务府被几个格格挑选中的,也是际遇不一样,现在就属彤云和翠云混得最好,平日针线房、膳房的管事见到她们都是笑脸相迎,她又何尝不羡慕彤云、翠云呢。
可巧竹不能这么说,她只能劝:“主子,您还年轻呢,贝勒爷往后肯定会来您这里的。说句不好听的,听说李侧福晋当初也是极为受宠,可如今不是也有苏侧福晋把她压下去了么?难道苏侧福晋就能一直受宠不成?花无百日红,好,肯定也有落下来的时候。”
难道她要等到苏氏受宠?
钮祜禄氏摇摇头,她比苏氏小不了几岁,苏氏就算是失宠了,她也有四阿哥在傍身,将来总归是无虞的,而她什么都没有,等不起!
之前就想着看新格格能不能改变府里的现在,接过她们也是一样被冷落、遗忘的命运。
她必须要像个法子出头才是。
第二天,钮祜禄氏让人准备了一些点心,提着食盒就去了水华院。
“哟,今儿吹的是什么风?钮祜禄格格竟然来我这儿了?”乌雅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们同时德妃娘娘选的人,进府后钮祜禄氏发现她这个德妃的侄女在贝勒府不顶用,就转头去抱了福晋的大腿,可惜福晋对所有的妾室格格都一视同仁,并没有给钮祜禄氏优待,也不稀罕她去讨好卖乖。
钮祜禄氏仿佛没听出乌雅氏的讽刺,浅笑着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鸳鸯酥盒、如意锁片、夹层火蓉糕摆在一旁的桌子上。味道尚且不知,但卖相确实极佳的,乌雅氏的目光倒是在上头稍停了一瞬。
虽然只有一瞬,可也比钮祜禄氏捕捉到了,她心里不免得意,这招投其所好果然用对了。她知道乌雅氏对吃食很是讲究,巧竹从膳房回来时总能带回一些消息,多是乌雅氏找膳房开小灶的,才特意准备了几样点心的。
钮祜禄氏笑得温和:“乌雅姐姐,我今日闲来无事做了几样点心,也不知道同谁分享,想来想去也只能来你这儿了,咱们可都是德妃娘娘选的,自然是旁人亲近一些。”
乌雅氏只是纯好奇钮祜禄氏做了什么点心而已,她对这几样点心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就不信难道钮祜禄氏能做得比膳房的大师傅还厉害。这府里唯一让她惦记的就是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