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酥后退半步,脸上的温柔没法维持,她只能说,“事情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难不成你还能休了我?”
“休不了。”风不大,吹落几片树上的黄叶,有一片挡住了梓酥,导致她没有看见凉瀚满脸的冷漠,那种看将死之人的眼神。
凉瀚除去惶恐,剩下的便就是冷漠,她能成为所有人口中的暴君自然不只是因为人们的谣言,自身行径心性也脱不了干系。
休弃公主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是从爵位上看,公主比凉瀚要高,这算是低嫁高娶。
但是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哪怕这里是京城,被保护的很好,歌舞升平,安乐祥和。死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公主,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顶多是让这里有了近期做新鲜的谈资。
凉瀚没再多说,离开公主府回到将军府,沐浴更衣,然后就去了皇宫。
皇帝早在他进了公主府就知道她回来了,所以并不意外她的到来,只是因为自己女儿做的缺德事,面对凉瀚难免心虚,态度温和了不少。
甚至主动夸奖起凉瀚了。
而只在军中呆了半月,并未做出任何功绩的凉瀚:其实每个人都有拍马屁的能耐嘛,只不过分人而已。
“陛下盛赞,微臣惶恐,这次进宫,本是为公主一时。”曾经恭维凉瀚的那些人说好话的水平比他强多了,所以凉瀚才听不下去这虚假的过愤的夸赞。
该来的还是来了。皇帝眼一闭一睁,面露无奈,“梓酥此时确实不妥,但是毕竟……”
“您的想法微臣明白了,只是微臣想留在京城一段时间,可能是梓酥对我去边关一事不满,才做出此番行径,所以微臣斗胆,想多留一段时间,与梓酥好生相处,免惹闹事。”
“这是当然,就算你不说,朕也是这么想的。”
凉瀚回公主府之后,一箱箱来自皇宫的赏赐就跟不要钱一样被抬进了公主府。
把东西送来的大太监正是多年前将自己从将军府接去皇宫的那一个,恭维称赞的话不要钱一般撒过来,仿佛当年沉默寡言的人与他不是一个。
权势就这般,不然怎么会惹这么多人眼红争夺,只不过这靠怜悯得来的东西,凉瀚一向不稀罕。
给了赏银,让管家将这些放进公主府私库,凉瀚就去见梓酥了,还是上午他见的那男人,将梓酥身边的宫女招来询问对方的来历,却没人说出来。
只说不知,是公主某日捡来的。
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他。
叹气,好在自己在京城呆了三年,查点东西的能耐还是不缺,第二日夜里,资料就被送了上来。
“这年头杀手都需要靠脸吃饭了吗?”记得自己之前做任务,一次委托人就是杀手出身,还是第一杀手呢。
嗯,还记得,是福宝,她的干女儿。那般标志的美人,都被毁容了才做杀手,这人怎么例外?
哦,那小小一个杀手楼,原来他就是楼主啊。胆子不小,刺杀公主的任务也敢接。只是失败之后,竟然靠出卖色相成为了男宠。
凉瀚看到了最后一页的内容,嘴角一抽,把资料扔进香炉里烧尽。
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
后因发现当男宠更赚钱,也更轻松安全。遂让位与其手下,专心当起了男宠。
这还真是……让凉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这跨行的跨度都这么大了吗?
再一日清晨,梓酥的妹妹,同样是公主,请她去参加一个宴会,像是男宠这样不入流的身份自然没法带去,这才让凉瀚有了绕过梓酥与这位果断换行的杀手兄能聊一聊了。
“你都知道了?”男宠生的白净,看上去透着病态的苍白,像是没有晒过阳光一般。
凉瀚笑了一下,是那种皮笑肉不笑,并未说话,宫女送上来茶,是皇帝前些日子赏的极品大红袍。
她拱手,示意对方喝一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