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各类小吃,更是飘出了一阵阵令人难以抗拒的香气,弥漫在王城上空。
一时间,平康坊内,人流川涌,吆喝之声不绝于耳,一派喜庆安乐。
当时,平康坊的店铺,大多尚未开张,但是,各家各户的店伙计们,却早早把幌子高悬起来,接旗连旌,几乎遮蔽住了洒入整条宽巷的日光。
而在外面的大街上,早已聚集了十余支番商驼队。他们一看到旗子挂出,立刻喧腾起来。伙计们挥舞着牛皮小鞭,把卧在地上的一头头骆驼驱赶起来,点数货箱,呼唤同伴,异国口音的叫嚷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好一番八方云集的盛况。
“欸,你们知道吗?咱们秦王马上就要回来了。”
“不会吧。这才几个月啊!怎么着也得过了年才回来啊!”
“千真万确。你们没发现这几日城门往来巡逻的骑兵,明显比平时多吗!绝对错不了,肯定是秦王殿下要回来了。”
“还真是。”
“可我怎么听说……,秦王殿下到了京城后,就被朝廷给幽禁了;而且,我还听说,军中都在疯传,说天子宣秦王进京,名为封赏,实则不怀好意,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将咱们大王困在京城,令其脱离对靖北军的掌控。”
“就是!我也听说了,诸将扬言,朝廷一日不放秦王北归,靖北铁骑便要长驱南下,血洗上京!”
“胡说!秦王殿下是何许人也?!就凭京城那帮货色,也想困住咱们大王,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也对!”
元旦之前禁忌诸多,因是劳碌了一年的缘故,所以,城中许多街面开市极晚,唯有平康坊这一带,仍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尤其是酒肆茶楼的客流,不减反增,比以往更盛。
这时,只听见,一栋酒肆之上,人声鼎沸,挤满了无数达官显贵与北方豪强,偶有几名妙龄少女的倩影,频添了少许红袖添香的意韵;今日,酒肆之中,座无虚席,不论男女老少,也不论高低贵贱,都在谈论着同一个话题,——“秦王北归”。
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秦王北归”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仅半天之内,就以惊雷一般的惊人速度,传遍了整座晋阳城。
秦王萧长陵,太宗嫡子,天潢贵胄,靖北统帅,麾下四十万铁骑,坐镇北境十余载,雄踞三州,虎视鹰扬,狼顾天下;身为大周帝国有史以来最年青的藩王与枭雄,他以秦王之尊,远赴边疆,横槊关山,王旗所向,长剑所指,一军灭一国,一军战草原,一军定江山,终以无敌之势,灭南楚,抗柔然,败扩廓,扫平割据,破局而起,克成不世之功。
自此中原一统,萧长陵裂土封藩,授大司马,大将军,太尉,上柱国,天下兵马大元帅,都督中外诸军事,镇守三州,统率四十万大军,拒北虏于风雪之间,雄冠天下;然则自古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萧长陵羽翼已丰,傲视四海,靖北军睥睨群雄,拥兵自重,自然引起了皇室忌惮,朝野侧目,人人皆视靖北为魔,畏靖北如虎。
作为当今之世叱咤风云,纵横捭阖,在庙堂与军界毁誉参半,誉谤满身的靖北之王,时年二十七岁的秦王萧长陵,可谓得到了除皇帝宝座以外所能拥有的全部东西,王位、兵权、尊荣、鸿基、霸业,在北方三州,在这块土地上,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王,他的命令,就是圣旨,甚至比圣旨还有分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揽日月入怀,纳天地入彀。
现如今,这位靖北之王,总算是砸碎了皇室的囚笼,挣脱了朝堂的束缚,虎归深山,蛟龙入海;不过,这次回来,他俨然不再是孤身一人,不仅仅只是以靖北军主帅的身份回来,而是以一个崭新的身份,重返晋阳,——“天柱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