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绒的睫毛,轻颤了下。他的眼底涌上热气,他的唇瓣微抖了下,他忍住了,咬了咬了牙关,把眼底的热气逼退回去,没在人前落泪。
荣峥牵过荣绒的手。
荣绒的手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一下。
荣峥低下头,看见了荣绒先前因为撕扯树上的传单太过用力而伤到了的,血迹斑斑的指甲。
知道他哥不喜欢他受伤,荣绒低声道:“哥,不疼的。”
“嗯”,荣峥应了一声,他尽可能地不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过分严肃,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还增加荣绒的负罪感,他缓和面部线条,语气平静,“我先带你回去。”
荣绒不知道爸妈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他怕爸妈会因为他跟哥哥两人招致非议,又担心只要是留下来,会令爸妈遭受更多异样的目光。犹豫间,他的手腕被抓住。
荣峥牵着荣绒的手腕回别墅。走出公园的一路,都有人在盯着他们两个人看。荣峥眼神平静,荣绒被他哥牵着,两个人并肩走在公园,他哥平时经常跑步的这一条林荫跑道。太阳又升高了一点。荣绒能够感觉到,有阳光晒在他的脸上,身上,以及他哥握着他的那只手的腕间。从他身上流走的体温,一点一点地,又回来了。
走回别墅的这一路,荣峥握着荣绒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回到别墅,家里的佣人吴姨不在,这个点,应该是出去买菜去了,家里除了在楼上睡觉的简逸,一楼没人。
荣峥牵着荣绒的手来到客厅,让他在沙发上坐着,他去拿医药箱过来。
棉签碰到指尖,传来钻心的疼痛,荣绒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吭。
“忍忍。”
荣峥回来本来想要开车送荣绒去医院,荣绒不肯去,荣峥只好在家里替他处理一下伤口。指尖上有木屑,他必须要用棉签清理干净血迹,再用镊子把木屑给夹出来才行,否则伤口会发炎。
荣绒下颚肌肉收紧,他咬住牙关,“嗯”。
接下来,荣绒为了不让他哥分心,再没发出过声音。
以前荣绒要是忍着,荣峥都会让他别强忍着,疼就喊出来。这回,他说得是忍一忍。因为这回他没办法分心。挑木屑是一个太精细的活,他一旦有所失手,对荣绒就会是二次伤害。
荣峥学生时期参加过青年夏令营,他们公司拓展时,也会定期有急救以及一些对于简单外伤的医疗培训。有对于伤口包扎这一流程并不陌生。他一只手抓住荣绒的手腕,另一只手握着镊子,终于清理干净血渍,挑出木屑,也给伤口用棉签涂上了双氧水,剪下纱布,包扎荣绒受伤的手指,他的动作始终很稳。
唯有在关上医药箱时,手微颤了下手,但是很快,就稳住了,他合上医药箱。
荣绒捕捉到了,他哥那一瞬间的停顿。在荣峥合上医药箱,转过身的瞬间,荣绒在他哥的下巴上亲了一口,“谢谢哥,辛苦了。”
荣峥墨色沉沉,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许久,正色地道:“我没有觉得辛苦,我只是心疼。”
荣绒睫毛轻颤了下,然后,他的眼底染上潋滟的笑意,他弯起唇,像是被风吹过的湖面,笑意一圈圈地漾开,“哥你这也太会了。幸好我让你喜欢上我了。不然,一想到你有可能会对别人说这么肉麻兮兮的话,我估计要郁闷。不,是醋能把我自己给醋死。”
荣峥看着他,“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他哥遗传了他爸的眼睛,瞳孔颜色特别深,就这么朝人看过来的时候,眼神就会显得特别深邃。荣绒耳朵一阵阵地发烫,眼睛却是很亮,眼底全是笑意。
荣峥见到他笑,抬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荣绒又朝他哥笑了下,笑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