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妇人之仁,觉得心不忍。
陆则心里叹了口气,罢了。
他该疼她的。他是她的夫君,且无论是上辈子,是这辈子,他都欺负她了的。
陆则抬手,正准备将那只搭在锦被外的手,放回锦被中,刚握住,陆则虽生再国公府,一生下来就被封世子,身份尊贵,因习武的缘故,手上并不如一般世家郎君那样细腻,骨节也硬,倒是江晚芙,小娘子娇养在深闺,一双手又白又软,摸上去仿佛没有骨头似的,大约就是书里写的那种“手如柔荑”。
他刚有动作,床榻上的江晚芙却是醒了,迷迷糊糊睁开,就觉得口里苦得厉害,跟含了颗苦黄连似的。
菱枝尖,惊喜万分,脱口而出一句,“娘子——”
然后,便立即噤声了。
陆则没放开江晚芙的手,顺势探身,另一只手去碰了碰她细腻苍白的脸颊,只短短一瞬,却是很舒服的。
他开口,“总算是醒了——”
江晚芙浑身是乏的,想坐起来,又没气,口里苦得厉害,以是生病会如此,便哑声道,“想喝水……”
不等陆则吩咐,菱枝很快端了温水过来,陆则端在手里,扶江晚芙起来,亲自喂她喝。
江晚芙喝了几口,顾不得话,一口气喝完,是觉得口里苦,便又要了一盏,倒是陆则,喂了她两盏之后,仿佛察觉什,扫了菱枝,吩咐她去取糖来。
菱枝应声赶忙出去了。
陆则将茶盏放一边,抬手替江晚芙了微湿的鬓发,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淡声道,“刚给你喂了药,等会儿吃颗糖压一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其实浑身上下,就没有舒服的地方。脑子乱哄哄的,身上也乏得很,骨子里仿佛都泛着酸,江晚芙从前也是很能忍的,不知道是因生了病便格外软弱,是因陆则那只轻轻抚着她后颈的手太温柔,江晚芙觉,自己忽然变得好娇气。
鼻子一酸,泪就掉下来了。
她也没想哭,在江家跟险和父亲摊牌的时候,她都没哭的。怎这个时候,怎跟小孩儿似的哭起鼻子来了?
忍又忍不住,她便有破罐破摔的心态,哭就哭罢了,偶尔任性一回,至陆则会如何看她,她也懒得去想了。
陆则倒是没作声,只轻轻将人搂进怀里,另只手抚着小娘子的后颈,一下一下,跟她往日哄那只叫元宝的猫儿似的。好似无师自通一般,他心里清楚,小娘子下不要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