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汹汹地出了眠花楼。
不仅如此,顾老爷还吩咐顾杰去眠花楼后厨要了一桶今日的潲水,只打算顾家嫡支不给个合理的说法,就泼到他家中门上去!
此事天色已经昏黄黯淡,中书大人顾文岳与他大儿子顾沅弦正坐在从殿前司回府的马车上。
马车内点了昏黄的灯火,顾文岳面色凝重地将换回来的那封引荐信举到了烛台上点燃,丢出窗外烧了个干净。
“父亲,”顾沅弦道:“今日我们大庭广众之下对顾浔渊行了家法,明日言官怕是有弹劾之词,该如何应对?”
顾文岳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表情,听了这话后,只淡淡道:“认栽。”
“为何?”顾沅弦疑惑:“据理力争的话,言官未必能弹劾成功!”
“丢人。”顾文岳只吐出这两个字,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揉了揉山根。
早知道就该听夫人的话,不要太过把顾浔渊当回事。
在大婚之夜就跑出去私会外室,还闹得满城皆知,光着身子被人看得一清二楚的货色,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可惜他还想着这是顾家唯一一个武将,顾家多文臣,将顾浔渊提携起来,正好补了顾家的短板。
没成想却是一脚踩进了一堆大粪之中!
回想起殿前司指挥使听闻他特意去要回举荐信的时候,特意跑去殿前司揶揄自己的模样,顾文岳只觉得一张老脸无处安放。
顾沅弦见老父亲面色不好,不想再戳他的心窝子,只宽慰道:“父亲也不必太过忧心,顾浔渊那点丢人的私事早已闹得满城皆知,明日即便言官弹劾我们顾家用了重典,可也有无数双眼睛能为我们证明,那是顾浔渊自己请求的。”
“但愿如此吧。”顾文岳叹了口气。
恰好此时,马车停了下来。
父子二人以为已经到家了,正打算起身下马车的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一个没什么礼貌的声音。
“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书令大人终于回来了!”
“也不知道尊贵非凡的中书大人,将我家渊儿打得几乎死去之后,又去了哪里显摆!”
“怎么,将一朝武将打得命在旦夕后,中书大人忽然就怕了不成?”
听了这动静,顾文岳父子俩齐刷刷黑了脸。
“外头是谁?”顾文岳回头问自己儿子。
顾沅弦疑惑又震惊:“不……不知道!”
一个顾家旁支,他们能认得顾浔渊,是因为顾浔渊才是这家最出色的那个。
旁的是何人?他们哪里会知道?
“大胆!何人敢拦中书大人车驾!不要命了吗!”
马车夫安抚完受惊的马儿后,气势汹汹地问说话之人是何身份。
闻言,外头另一个声音传来:“瞎了你个弼马温的狗眼!连威远将军之父都不认得!”
“是你这个奴婢狗眼不识泰山,还是你们中书府一贯如此喜欢羞辱品阶不如你们的朝臣?”
“今儿真是开了眼界了啊!当朝五品将军被中书大人打得丢了半条命,将军之父前来问个说法,却被中书府上的车夫威胁性命!”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这盛京,你们中书府已经只手遮天了呢!”
致幻药物作用之下,顾三面色潮红,怒气冲冲,不知怕为何物。
在他边上,顾老爷同样瞪圆眼睛,气喘如牛地看着被拦下的马车。
另一只手,已经装了一瓢恶臭的潲水,随时都能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