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换衣服。
意识到这一点,欧鸥也没有非礼勿视地躲开,本能地反应是多瞧他两眼,品鉴品鉴。
在她这里,没有“非礼勿视”四个字。
高二的时候,她都还因为扒了一个男同学的裤子而被教导主任喊家长。
可不是她要非礼那个男同学,而是那个男同学天天带头在一群男生堆里对女同学们和女老师的身材品头论足,议题甚至包括女生们因为夏天的校服布料薄、颜色浅而透出内衣的轮廓和颜色,以及体育课等场合里的不小心走光。
好呗,她就让大家一起见识见识他的小身板,也品论品论他。
虽然她的行为没能治本,但在治标上多少起了点作用,到前阵子的高考结束为止,她班上的男同学全部夹着尾巴做人。
然而欧鸥没能成功多瞧两眼,因为他已经在套衣服了。
她只匆匆掠影他的腰背。
他穿衣服时抬臂的动作令他的肩胛骨突出,与他的肩膀勾出流畅的弧度。
即便并未瞧仔细,他的身材也比他穿着衣服的时候,进一步给她留下了好印象。相较于学校里毛也没长齐的同龄人,这种哥哥,果然不仅仅是在气质上成熟稳重,身材也不是那些小鸡仔能相提并论的。
就岔了这三四秒的神,眼睛凝回焦聚时,欧鸥发现他已经出来门口,停定于她的面前。
细边金丝框眼镜的透明镜片后,他俨然一副看小孩的眼神,口吻同样带着长辈的腔调:“你应该敲门。”
“你的门本来就是开着的。”不开口,欧鸥都不知道,她的嗓音变得沙沙的。
眉毛揪起,她伸手摸在自己脖子,指腹压着喉咙,清了清嗓子。
他说:“我的门开着,你也应该敲门。”
“我还没来得及敲,你就走出来跟我说教了。”欧鸥为自己辩白。她不承认她在狡辩,并且为自己终于找到与他匹配的词而洋洋自得。
嗓音仍旧沙沙的,她难受地加重了压在喉咙上的力度,要再清一清嗓子。
男人出声制止:“你这样没用。跟我来吃药。”
见她还不放弃,他把她的手从她的脖子上抓下来。
欧鸥说:“我不想吃药。”
他说:“你昨晚已经吃了。”
欧鸥不信:“怎么可能?我吃没吃药,我自己会不知道嘛?”
他笑一下,反问:“那你知道你怎么到房间里睡觉的?”
“叔叔,你是不是抱了我?”欧鸥仰着头,望进他的眼睛里。
他的瞳仁不是纯黑的,细看之下带点浅褐色。
他的眼窝略微深,加持了他五官的深邃感和立体感,与他沉稳的气质相辅相成。
……很迷人。在遇到他之前,欧鸥以为,“啊早西”只存在于泡菜国的偶像剧塑造出的少女梦里。
所以她此刻又改了对他的称呼,改成了他一开始纠正过她的称呼。
他因为她改口的称呼又笑了一下。
欧鸥没懂他在笑什么。
而他在笑过之后,也没有回答欧鸥的问题,松开她的手,侧过身掠过她走出房门,往一楼方向迈步:“你一个晚上没回家,你家里人该担心了。吃了早饭吃了药,我的司机会送你回去。”
欧鸥跟在他身后:“我的家里人没有担心我。”
他头也没回:“那你也需要回家。”
欧鸥说:“我的家不在这里。”
他说:“对陌生人不要透露太多你的个人信息。”
欧鸥问:“我们都认识一个星期了,怎么还算陌生人?”
他说:“是陌生人。”
欧鸥在最后两级台阶的时候,用跳下去的,抢在了他的前面,转身挡住他的去路,和他面对面。
“那你怎么让一个陌生人住你家里?”她笑咧咧,“还照顾陌生人的发烧、抱陌生人到客房里睡觉?现在又给陌生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