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的屋子。”
“二公子此刻便出门了。”
这很显然,那小厮应是得了谁的吩咐,特意传信。
宋芙和程钰脑中的第一反应都是:二皇子。
果不其然。
前几次程瑞悄悄暗中出门,回来得都很快。
这次却足足到了夜里才回来。
但宋芙却无心关注他。
因为她等的人到了。
王府暗牢。
穿着黑色披风,带着黑色帽子的颀长人影缓缓取下头上的帽子。
一头银丝赫然呈现于众人眼前。
在这夜色里显得耀眼夺目,可他一张脸却极年轻,正是江靖。
“小舅舅。”
宋芙不是第一次瞧江靖这模样,可再看还是忍不住眼圈泛红,心里泛酸。
江靖拍了拍宋芙的头。
视线越过她,落在被束缚在床上昏迷的江照身上。
周身戾气与杀意涌动,表情难看又凝重。
他实在不敢想象,这是他引以为傲的侄儿江照。
他年岁本就小,与江照差不了两岁,从小他们算是一起长大。
说是叔侄,其实更像兄弟。
江靖虽生气,但心里却也庆幸,无论如何,人活着就是好事。
他立刻上前,为江照诊脉。
等着他收了手,宋芙才在一边说起文光以及子母蛊的事。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随之一起传来的还有咳嗽声。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
来的却是江争。
程钰倒是没跟进来,而是对着宋芙轻轻颔首,转身离开暗牢。
显然,这是给他们叙旧的时间。
江靖看看江照,又看看江争,再看当初古灵精怪,如今已成熟稳重地成为主心骨的宋芙。
心情万分复杂。
成长了固然是好。
可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
虽然程钰给了叙旧的时间,但几人当真没怎么叙旧,这几年大家都不容易。
便是提及,也都只一句“没什么”。
不愿让亲人担心。
况且如今大仇未报。
几人互通了消息,宋芙便提及了她当初定下的那个法子。
二皇子谋害江家。
陛下能护住他,为他掩饰。
那若是二皇子再做出更大的祸事呢?
对于宋芙这样的想法,江照和江争自无异议。
可片刻后,江争忍不住道:“那狗皇帝呢?难道就这样放过那狗皇帝?”
“我不甘心。”
江争双手紧攥成拳,他是文人,读的便是忠君爱国的书。
可他还是不甘心。
“我也是。”宋芙说:“可是二表兄,我们得一步一步来。”
“他有罪,但百姓是无辜的。”
所以对皇帝的复仇,计划必须更加周密谨慎,一个不慎若是闹得天下大乱,遭殃的还是百姓。
江靖沉默片刻,道:“父兄最在意的,便是天下太平。”
算着时间差不多的程钰走到外边,听到江家几人这样的话,身形微顿。
江争看向他,咳了一声,道:“既然听到了,就是我们一条船上的人。”
他知道的比宋芙和江靖更多,倒不担心程钰会打小报告。
程钰抿唇,走了过来,表情微有些复杂。
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陛下……的确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