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凯表情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老纪委。
干了一辈子纪委，没跑没舔，却落的现在这个下场。
韩雪晴见到火候了，没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周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有五年退休对吧？而本届班子还有不到两年时间，您确定赶得上吗？”
这话一出，周正凯的表情立刻就变了。
实在是没想到，韩雪晴这丫头看着年纪不大，官场规则如此老辣。
一眼就看出来问题的症结所在。
没错。
他之所以没有什么大尺度的行动，就是因为卢江这套班子还有一年就到期了。
别的县市不知道。
在本县，那就是铁打的纪委，流水的班子。
如果没有拿得出手的筹码，到时候卢江翻脸不认帐，那他也就只有干瞪眼的份。
韩雪晴见有效果，于是就又加了一句重炮。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干下去。产业集权成了，难保我不会有话语权。”
听到这话，周正凯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
不过在短暂的颤动之后，心绪一下子就平复了下来。
按照理论来说，产业集权要是成了。
韩雪晴要是愿意帮他，在新的领导班子面前，肯定有话语权。
但是问题的关键是。
这只是理论。
万一没成呢？
那一切就都成了空。
还有问题的关键是，他如果选择了韩雪晴。
那卢江那边也不好交代。
卢江这人他是知道的，是个毫无底线的偏执狂。
用他的话来说，如果得不到宁愿毁掉。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万一这产业集权成不了他的业绩。
那他会果断毁掉，也不会给留给下一任做嫁衣。
“韩镇长，你一心为民。我其实是很欣赏很佩服。如今这年代，体制内像你这样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大家都仿佛忘记了当初考进来的初衷是什么。”
韩雪晴笑了笑。
“有些人的确是忘了。但是大多数人，恐怕并没有忘，反而更加深刻。”
周正凯第一反应是反对。
但是还没来得及表达，他就突然明白了韩雪晴的意思。
的确。
很多人进来就是为了升官发财。
至于其他，压根就没有考虑过。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两人下意识的朝着桌上的电话看了一眼。
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瞬间凝固。
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陈诚。
短暂的沉默之后。
周正凯拿起了电话。
“我接个电话。”
说着不等韩雪晴有什么反应，他就拿起电话，朝着一旁走去。
韩雪晴也是‘识趣’的掏出了电话，开始百无聊赖的看了起来。
周正凯余光瞥了韩雪晴一眼，然后这才接听了电话。
“喂，陈主任。”
“老周，韩雪晴和你一起吃饭呢吧？”
“恩，对。”
“老周，你听我说，眼下县里比较混乱，所以卢县长打算优化配置，合理调配，尤其是人事安排。而优化配置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任何人带病上岗在岗。老周，你能理解卢县长的精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