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没有半点慌张,反而放慢了脚步,慢吞吞靠近院墙,从大门往里望。
原先白乎乎的二娃,这时候满身污浊。
空气中弥漫着臭味,就是站在院外的苏海棠都闻见了。
这小子,该不会掉粪坑了吧?
苏海棠咧了下嘴,有些嫌弃,这得多脏,多臭。
这不,就是大娃也束手无措,在二娃身边,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急得团团转:“熙熙不哭,不哭,洗洗就干净了!”
他这么说却还是下不去手碰二娃,房顶上冒着青烟,看样子是烧了水。
“哥!狗剩抢我铁环!我抢不过,把我推下去的!哥,我的铁环!”二娃跟哈士奇似的,站得笔直,下巴上扬,闭着眼睛嗷呜。
铁环就是铁环,这年代孩子们的玩具,用一根长叉子将铁环勾在中间,跑起来推动铁环轱辘轱辘往前滚。
在苏海棠看来不过就是个破铁圈子的东西,在孩子们匮乏的娱乐活动中,占据了绝对珍贵的地位!
大娃往瓷盆里舀了水,试了试温度,盆边放下一条粗糙的毛巾,气得眉头都拧巴在一块:“熙熙你在家,我非把狗剩打出屎来!”
苏海棠看大娃挽起袖子,气匆匆要出门,当即一怔。
要打架,这怎么行?
于是她躲到了院墙角,等着大娃报仇去,不近不远的跟在大娃背后。
简陋的两间破小,两边都是茅草屋,院子里长着杂草没人清理,不知道谁的臭袜子,半截埋在土中。
只观一眼,就知道这家人不修边幅的程度。
大娃冲进院子,猛地一踏脚吼道:“狗剩,给你爷爷滚出来!”
他不过是个五岁小屁孩,但却有关二爷手持青龙偃月刀叫门的气势。
两个孩子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吃不了一点亏。
二娃被人推粪坑里了,大娃怎么能善罢甘休。
不多时,屋门嘎吱响,两个与大娃年纪相仿的孩子走出来,他们看着大娃,露出鄙夷:“又来个找打的!”
他们是高建军的儿子,一对双胞胎,模样长得七八分相似。
大娃一听,火冒三丈,叫骂都省了,扑上去就打。
但高建军家儿子有俩,大娃孤军奋战,很快就被两个小子压在地上。
双拳难敌四手,小手手往对方身上杵。
苏海棠秉承着不干预,不护短,吃瓜看戏的态度,不再偷偷摸摸,场外发表观点:“闫冬冬,你不行啊!就这点能耐?”
她冷不丁的出现,让三个扭打成一团的孩子都懵了。
特别是大娃,盯着苏海棠像见鬼。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苏海棠退开两步,保持傍观者的态度。
“你后妈?”高建军孩子问:“不帮你吗?”
大娃眼睛里充了血,这个恶毒后妈在看他笑话,让谁瞧不起都不能让苏海棠瞧不起!
突然,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翻身扭转局面,疯狂的抡起拳头:“就你们两个杂种!爷爷我一个人就能把你们收拾了!”
“抢我弟弟的东西,欺负我弟弟!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
刚才还站上风的高家兄弟,一转眼被大娃按在地上摩擦。
苏海棠看得津津有味,李绾凝刚好回家,看这一幕,忙冲了上去:“别打!别打!这是干嘛啊?”
她废了老鼻子劲将缠斗的孩子们分开,他们都是鼻青脸肿,谁也没讨到便宜。
李绾凝捧着自己孩子的脸查看,两个孩子啪的一下就拍开了她的手。
她只好扭头查看大娃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