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亲事,是打定了注意让程娴吃点苦头,让她知道好赖。
程元仲让这兄妹三人在院子里跪了一上午,这才让两个女儿回自己院子里去反省,留下程词考校他的功课。
当日,程娇在福安堂佛堂抄了一个时辰的佛经之后,也听程老夫人提起此事。
“你四姐啊,也就是你叔父能治得住她。”程老夫人摇头叹息,“读书多了,有时候想得太多,心里有太多的不平不甘。”
程娇听了心里撇嘴,心道,后来那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就是这样产生的吧。
让女孩子别读书,不用懂得道理,只需要伺候好男人就行了,这样她们就没有反抗的思想,一辈子困在后宅这一亩三分地。
啧!
“还有你也是。”程老夫人看着程娇这‘心有不满但是我忍住不说’的样子,更来气了。
要说程娴心中有不平不甘只是小打小闹,程娇有时候的想法却太过危险,要是传出去被人听见了要倒霉的那种。
程娇见此,只能笑着哄她:“祖母,我是什么人您不知道吗?我啊,从来最在意的就是自己,不管做什么事,都会在对自己没有危险的前提下去做。”
程娇并不是什么特别伟大的人,她也自知自己没有本事和这个时代规则去硬碰硬,一切不过是以卵击石,甚至还会枉送性命。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她能做的,就是不忘记自己是谁,来自哪里,纵然身在富贵高处,也不做那等压迫人的事情。
她的蓬莱仙居、春风揽月斋给的待遇几乎是长安城独一份的高,便是那些庄子里的农户,也给予了比较好的待遇。
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住得舒心,不必挨饿受冻。
至于这些话,她也只敢和程老夫人还有纪青莲说几句,旁的,她是不敢说的。
“还算是知道轻重。”程老夫人轻哼,“六娘,这个世道,太过聪明和执着之人都活得不快活,祖母希望你糊涂一些也好啊。”
有些道理程老夫人活到这把岁数了,也不是不懂,可她是个人,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顺遂,至于旁人,她是顾不上了。
“祖母,六娘知道的,您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