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达奚家的时候,程娇整个人还有些懵。
她实在是想不出,若是陛下拿杨小娘作饵钓鱼是什么场面。
事情过去多年,夏王一脉便是还有人,那也是歇了报仇夺位之心的,毕竟势力不对等,一切都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而且夏王的仇人先帝也早死了,最多就是父债子偿,但这皇家父子,哪里有真正的父子之情,先帝还是被几个儿子自相残杀给气死的。
所以所谓的‘父债子偿’,意义也不大。
“你方才想到的是什么?”待上了马车,纪青莲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程娇摇头不语。
“连我都不能说?”纪青莲这回真的是惊了,她们姐妹二人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临安侯府的事儿,还有什么她不能知道的?
比如‘孙妩毒害程老夫人’‘临安侯戴了绿帽程娥不是程家血脉’这些事,她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程娇又是一阵摇头:“不要问了。”
杨小娘很可能是夏王血脉这种事,程娇哪里敢对人说,而且
“知道了对你也有百害无一利。”
“这么吓人”纪青莲脑子也有些发懵,心想临安侯府是不是摊上大事了,心里也跟着不安。
程娇见她脸色变化,无奈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是不好开口说罢了,你别担心。”
“是这样吗?”纪青莲有些不信。
“是。”程娇重重地点头,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抱着自己抖了抖,“好冷,坐过来挤一挤。”
纪青莲听罢只好闭嘴,挪了挪坐到她身边靠近一些。
冬日路上有积雪,马车走得很慢,等回到家中的时候,感觉手脚都要冻僵了。
程娇心中挂着事,没有会四闲苑,而是直接冲到了福安堂,同程老夫人说了她的猜测和担心。
程老夫人听罢,沉默了片刻,然后道:“你的担忧确实有些道理,但祖母觉得,夏王去世这么多年了,便是手下还有人,那也不敢有什么心思,想要用杨小娘将人钓出来,委实没有必要。”
“陛下与夏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仇,反而是与先帝这父子之间,恩怨难消。”
若不是先帝偏心王皇后,先帝的那些子嗣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不管是陛下还是别人,年幼之时在王皇后手下生存艰难,好不容易长大一些了,又被赐婚一个王家女。
要是正经的王家贵女也就罢了,可都是那些什么旁支、远亲,甚至有些根本就不是姓王的,就假冒一个王家女,就直接丢过去做皇子妃。
而且那些女子大多都是生有缺憾长得奇丑,几乎都是王皇后用来羞辱人的。
当年先帝为了护着王皇后这个正妻,连这种事都能点头,可见陛下对先帝有多恨,再有后来陛下的生母淑妃自尽,更是将先帝和陛下这一对父子推向了不死不休的仇恨当中。
程老夫人道:“若说陛下心中真的有谋算,想借此机会为夏王平反正名才是有可能的。”
“会吗?”程娇震惊,满脸的不敢置信,“陛下会为夏王平反正名?他为何这么做呢?”
“为何?”程老夫人摇头叹息,“或许是想起先帝,心中怒意难消,想膈应他罢了,再或者是夏王以前曾对他有过相助,他如今想还报一二。”
说到这里,程老夫人又是一笑:“不过这些都是我等的猜测,做不得真的,一切只看陛下之后会怎么做。”
程娇心想,这就是所谓的‘帝心难测’吗?
不不不,是‘揣度圣意’。
皇帝的一个小小的举动,这下面的人从各个方面猜来猜去,分析他到底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