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鱼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绢扇,面上忽然有了一些笑意:“既然有客前来,岂能不见,请她进来就是了。”
说罢,达奚玄鱼又对程娇等人道:“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且让我会会她,实在是招待不周。”
邓宛然却有些着急:“吴蒹葭她来做什么?”
这吴蒹葭不是别人,乃是当朝宰相吴相公的幺女。
大盛朝的宰相有四位之数,中书省中书令闻中书是一位,门下省侍中吴侍中是另一位,吴蒹葭便是这位吴侍中的幺女。
达奚玄鱼与吴蒹葭皆是名满长安的才女,几乎是从小斗到大,从争这长安城第一才女之名到争闻敏之,两人皆是对手。
不过无论才名才是这未婚夫,皆是达奚玄鱼胜了吴蒹葭一筹,那吴蒹葭心中的记恨自然就不必说了。
便是程娇纪青莲她们和这些才女不是一个圈子的,对于两人之间的恩怨也是有所耳闻,而且吃瓜也吃了不少。
“想必是来耀武扬威的。”达奚玄鱼轻嗤了一声,“想来闻家要与吴家结亲了。”
这话说的,像是闻敏之要与吴蒹葭定亲一样。
“什么?”邓宛然吓了一跳,“这不可能吧?”
当年闻敏之的亲事,说是达奚玄鱼与吴蒹葭争了个你死我活,其实很多人都明白,这两位宰相之家根本不可能结亲的。
当权者最忌惮的便是那些位高权重之人联手,大多数都会避开的。
“天底下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达奚玄鱼眼底浸染了一点点冷意。
她上一世不是以为不可能吗,结果人家还不是照样结亲。
还因为达奚家不同意将她嫁给闻跃之之事恼火,联手陷害达奚家昔日与叛王有书信往来,乃是叛臣,害了达奚一家入狱。
想到当初吴蒹葭的嘴脸,纵然过去多年,纵然她也都一一报复回去,可还是令人恼火。
达奚玄鱼的手指寸寸握紧,吴蒹葭,你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玄鱼姐姐可是好些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众人抬眼看去,只见一身青衫石榴裙的小娘子从门口走了进来,她梳着双环髻,发间还簪着一朵红牡丹,眉间还点着繁复的牡丹花钿。
她朱唇微勾,笑意浅浅,石榴裙施施袅袅,见到屋里还有旁人,轻轻哟了一声:“原来玄鱼姐姐这里还有客人啊!”
她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又是诧异又是皱眉:“哟,你们几个怎么混在一起了?”
“我们怎么就不能‘混’在一起了?”达奚玄鱼还未开口,纪青莲先发作了,“你不也与你侄媳混在一起吧,都说人和人混,鬼和鬼混,说的就是我们和你们。”
哦,吴蒹葭的侄媳啊,不是别人,正是纪青淮的前任未婚妻薛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