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庆十八年,裴家出了二位学子,老大仲卿资质平平,考以进士,其弟卿叙才貌双绝,中以状元,裴家大喜。
自幼,卿叙便聪慧过人,又得一惊世红颜美貌,迷的万千少女。有人戏称:“古有城北徐公,今有城南裴府二少。”
裴云理也为自己家这俩儿子骄傲,自己身为一过之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接管全国大小事,少有时间照管两兄弟,难传授他们诗书礼易。
古来多有慈母多败儿,总恐妇人难教君子,好在这俩孩子从小懂事,博学好问,在科考之中有如此傲人之举,裴云理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不久,裴府大摆宴席招揽宾客,不论亲朋好友,还是来年要入考的前来沾沾喜气,借借运,又或者是蹭顿饭看看热闹的,都围了进来。
裴云理在堂屋招揽来客忙的不亦乐乎,像是不觉累,脸上的笑容始终未减半分。
“裴大人这下可是双喜临门了!祝贺祝贺!”
“哎,哪里哪里,小儿不过稍有文略。”裴云理回敬道,“令郎这次考的也不错,也名列前茅哈哈哈哈。”
“裴丞相真是谦逊了。”
屋内好生热闹,裴卿叙向来不大喜欢这么热闹的地方,就只身一人去了后花园赏赏花色,享受独属自己的清闲。这里幽静,也少有奴仆前来打理,杂草生了一大堆,都盖住了先前种在这儿的花。
裴卿叙正俯身打理他从前的爱花,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异响,是有人来了吗?裴卿叙想看看情况,回眸——一个身着深紫衣裳的年轻人站在不远处,看起来是个与自己相仿,立冠之年的少年人。
这不回头看不要紧,这一回眸,让那紫衣少年怔住了——果真如传闻中所言,貌比潘安!
纵豆蔻词工,也难用词形容眼前这人的模样。那一袭白衣,让他宛若隐居雪山之巅的仙人,透着一股清冷淡雅的气息,神圣而不敢侵犯的禁忌感。
裴卿叙眨巴眨巴眼睛,这个年轻人很是面生,但瞧这人的穿着打扮,就料的又是谁家的公子哥。一席紫衫…莫不是…?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紫色往往与帝王联系在一起,代表高贵,神圣。他很是怀疑,但又不敢笃定。
萧九漾急忙收回目光,一直这样盯着别人的脸看,显得自己既冒昧又无礼。可是又耐不住目光去偷看他,裴卿叙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气氛甚是尴尬,便问道:
“你也是随他们一同前来庆贺的?”
有人给台阶,怎么不下呢?萧九漾些许心虚,自己是听闻裴家大摆宴席,偷从宫中跑出,只为一睹那传闻中裴家二少的绝世容颜。
顺着裴卿叙的话,萧九漾接道:“是,你长得这般俊美,定是二公子了吧,没想到无意来这园中散步还能一睹二少之容,甚幸!”
裴卿叙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内心暗道:自己果真就长得这般招摇过市?
气氛又陷入尴尬之中,聊也不是事儿,呆站着也不是事儿。好巧不巧,这时有仆人寻自家主子,在外高喊。
既然心愿已了,不如就趁此机会赶紧溜之大吉,随后萧九漾就作别了裴卿叙。
深夜,萧九漾久久难以如眠,他不解,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生的如此俊美?若是个女子,该多好,他定会死皮赖脸的把人追到手。
不过,裴卿叙定然会接替裴云理的位子,到时候,每日朝中便可见他。
但是他等不及,他思之如狂,猛然他起身,点亮了蜡烛,掏出笔墨——他认为自己应该趁着记忆犹新,将那人画在纸上保留。
这时他就很庆幸自己善诗画,一不做二不休,直至天亮,才将画像画完,虽不完美,但也有几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