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璨跟着老管家穿过长廊,到了南苑偏厅。比起西苑的人声鼎沸,南苑就安静多了。时璨知道老爷子素来喜清净,不太明白傅家这么大动干戈地办这个寿宴是几个意思。
而且,以傅家的身份,似乎也不适合办这么高调的寿宴。
只是那么不巧,时璨发现偏厅内,傅渊渟也在。
时璨怔然,视线很快从傅渊渟身上收回,落在坐在檀木椅子上老态龙钟的傅老爷子身上。
老爷子瞅见时璨来,原本浮在脸上的愠怒收了起来,露出和善的笑来。
不难想象,傅渊渟和老爷子在她来之前,起了冲突。
“傅爷爷。”时璨权当不知道,提着给老爷子的寿礼走进了偏厅,“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爷子满脸堆笑,“是璨丫头啊,我们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你要是再不回来,老头子就见不到你了!”
“爷爷哪儿的话,您身体这么棒,一定会长寿。”
“还是你嘴甜,不像某些人,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偏厅内就他们三个人,那个“某些人”指的是谁,浅显易懂。
但是被说成是石头的人,倒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
他一身墨黑的纯手工西装,藏青色细条纹领带,不到三十的年纪,却透露着一股子久经世事的成熟老道。
还真的挺像块石头的。
“傅爷爷,这是给您的寿礼。我刚刚回国,也没时间去准备什么。”
“人来就好了,别准备这些礼物。”老爷子摆摆手,“璨丫头这次回来,打算待多长时间?”
听到老爷子这么问,时璨隐约觉得他下一句话就是——差不多就回英国去吧。
时璨定定神,道:“我手头上有个连环杀人案要处理,结案了就会回去。但更想在这段时间里面,帮我爸上诉。”
她并未隐瞒要帮父亲翻案的事情,只是在说出这番话后,她看到老爷子脸上的笑慢慢凝住,苍老的脸上露着丝丝严肃。
时璨觉得老爷子似乎要说什么,可没等老爷子开口,傅渊渟倒是放下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有些人,就是喜欢不自量力。以为读了几年书,就想一步登天。”
男人话中的讥讽,时璨听得一清二楚。
老爷子也跟着说道:“璨丫头,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要是想上诉……”
老爷子的表情告诉时璨,要帮她父亲翻案,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年纪轻轻的,正是享受人生的大好时光,找个小伙子谈恋爱结婚多好。”
谈恋爱?爷爷您不知道我的初恋被您孙子亲手给扼杀了吗?
“好的,我听傅爷爷的话。”
时璨的话刚一出口,一声嗤笑就传到她的耳中。
这声笑,自然是从傅渊渟那边传来的,他从椅子上起来,理了理西装,道:“爷爷,我先替您去招呼宾客。有些人的胡言乱语,您听过算过。”
时璨憋红了脸,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渊渟离开。
回头,就见老爷子微微摇头,似是对傅渊渟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