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清脆的风铃声响,两人出现在山脚下的某处僻静地,一栋淡雅别致的小木屋前。
杨培风顷刻间就被迷住心神,好似望见一株老槐树下,背对着自己独自煮酒的垂垂老人。
“直接进来吧。”
突如其来的女子嗓音,将他拉回现实。
周旭应声一句“是”后,推门走入。
面色苍白的杨培风,勉强站立。
透过屏风,他有模糊望见香闺中的妙曼身影,立即拱手作揖道:“无奈叨扰前辈清修,恕罪。”
“无妨,我本就是个半吊子大夫,治病救人乃份内事尔。你旧伤未愈,屡添新伤。不宜走动,先躺下吧。”女子开门见山地指出大概情况,接着话锋一转道:“小旭,按这方子熬药给他。我这边忽然有急事,要回山一趟。日落前回来。”
说完,也不管两人作何反应,一张药方凭空飘在桌上。
而后屋内再无此人身影。
杨培风瞧得目瞪口呆,失声道:“十二境?”
周旭意味深长道:“不可说,不可说。”
杨培风心中五味杂陈。
自己此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继承杨氏声名,也算颇有人脉。可与久负盛名的回龙观一比,就相形见绌了。
若无周旭引见,这等前辈高人、这等世外之地,自己如何去寻?又如何能攀上关系?
想到这里,杨培风便无力地叹了口气,更忧心前途未卜,世事难明。
不多时,周旭给他端来一碗汤药。这位回龙观主是个门门精。
杨培风闷头喝完,不禁好奇道:“周掌门平日里也照顾他们生活起居,做熬药之类的事么?”
周旭顿时头大如斗,苦笑道:“都是些长不大的孩子,穿衣吃饭都由我亲自料理,生怕他们冷了热了,练功懈怠。说好听点叫掌门,实在是个打杂的。”
杨培风震惊道:“岂不耽误您修行?”
能在同境中力压江不庭,天赋自不必讲。可对方这般年岁,绝不应该只是一个天心境而已。
毕竟无论怎么说,对方都身为一派掌门。回龙观的脸面。
“非也!”周旭眯着眼,“此未尝不是一种修行。”
“啊。”杨培风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道:“这般,是在下见识浅薄了。”
周旭笑意愈发地浓郁,“你也别一直叫我周掌门。你是小师叔兄长,又比我小不少。咱们平辈论交,兄弟相称即可。”
杨培风轻喊道:“周兄?”
周旭连连点头,“嗯,这就顺耳不少了。”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药效渐渐发挥作用。
杨培风上下眼皮儿打架,不记得什么时候就陷入昏睡。
他再睁眼时,已是斜阳残照。原本红白两色的雪中桃林,又染上一层淡淡的金黄。难以言喻的奇景。
有人在打量他。
更准确点形容,是一名穿着白裙的长发女子,二十出头的模样。冰肌玉骨、面容清冷,超脱尘世的仙人。
杨培风鬼使神差道:“我脸上有字么?”
“倒是个乐天知命的。”女人嘀咕了一句,负手而立,神色严峻道:“你自认为,能活多久?”
杨培风正欲起身作答,却被对方一个眼神“摁”下。
他沉默片刻后,风轻云淡道:“回前辈的话,也就十年八年吧。晚辈早年练功出过不少岔子,根基不稳。后屡次与人交手。伤好得快,其实都在饮鸩止渴,透支‘性命’之火。晚辈心知肚明,所以才迫切想在有生之年,给后世人留下点什么。”
“错了!”女人直接一口否决,伸出两根青葱玉指,直言不讳地道出实情,“你大道亲木。木乃生命之源,万物生发之始。你再怎么胡乱练功,再怎么受伤,以你九品的底子,活到七老八十不难。但你如今,满打满算都只剩两年寿命。”
杨培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