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她在破败道观外偶遇,距离小河处三四十里,已经远远超出阴神游荡的最大范围。很诡异。最诡异的是,偏就让我遇见了。”
杨培风喃喃自语,有些回味了。
那天晚上有人指点他,跻身天心的要义。
他将所认识,或与自己有渊源的前辈一个个排除掉。猜测对方极大可能是木子凉、智远的朋友,又或出自江、陈两家之一。
关于“巧合”的这一说法,惜命的人最不该信。何况老妇人行径古怪。
杨培风此刻一想,就觉有人刻意为之。
又是一潭浑水,尽早抽身才是明智之举。
他接着说道:“我要走了。许昭昭,我这里奉劝你,轻易不要与梁家为难。他们比你想象的更强大很多。”
许昭昭面露犹豫,似乎在艰难地做出什么决定。
杨培风丢下对方借给自己的长剑,默默离开。
终于,许昭昭再一次喊他,“请等一等!”
杨培风转过身,双臂环胸,十分惬意地眯眼笑道:“怎么,许小姐终于打算和盘托出了么?”
许昭昭眼睛一亮,惊奇道:“你早有怀疑我?”
杨培风轻声感慨道:“我信这世间‘侠’之一字尚且未泯。只是杨某人生性多疑,做任何事前都习惯扪心自问一句,为何?”
要救人,最稳妥的法子,许昭昭刚露面时就已经交代得非常清楚——买!她像缺银子的人?能用钱解决的事,她非不干,偏拿自个儿的命去硬抢?贱不贱?
而要对付梁氏,最方便快捷的途径,就是收集证据向郡守告发。倘若郡守与之同流合污,那就进京面圣。哪怕是个傀儡皇帝呢,还收拾不了一个边陲小城的区区梁家?
许家有资源,做到这些不难。
但许昭昭偏就要以九品修为,去和天心强者硬碰硬。
所有的事实都指向一个结果。
小丫头,不老实。
“我来自某个势力,不好与你坦白。包括这些剑客都与许家无关。我们涉足青枳、插手梁氏,目的仅有一个。你能猜到?”
许昭昭人手紧缺,只能希望对方。
九品与九品之间,天壤之别。
杨培风试探性猜道:“对付天宫?”
许昭昭哑然失笑:“杨大侠,您未免也太高看小女子了呢。”
天宫的份量,太重!
单一个天宫分殿,都能让她许昭昭后悔投胎成人。
杨培风接着脱口而出道:“那就是要助大梁皇室,重新掌权。”
许昭昭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中,怔然不言。
这人非但剑术高得出奇,脑子竟也如此活络。
杨培风心满意足道:“看你这吃惊的模样,似乎被我说中了。”
许昭昭惊道:“你究竟是何来历?”
杨培风挑眉一笑,“我是大虞探子。此番东进梁国,主要想耍耍手段,与大虞征东将军里应外合。我和李邢大人很熟的。”
许昭昭呵呵一笑,没将这话放在心上,拉回正题道:“梁氏身后的人,背靠天宫,硬要说我在对付天宫,也行。帮我这一次,条件任你开!”
杨培风陷入沉思。
尽管对方说话含糊不清,但也能听出其图谋不小。那这所谓“条件”,可就高的出奇了。
“你没有天心境的同僚?”他问。
许昭昭如实道:“不敢打草惊蛇。”
杨培风颔首,心里有数了。
他最后一问,“你要做什么?这一点别想瞒我,咱能不能精诚合作,还得看你诚意。杨某人不可能说,为一个空口无凭的承诺,豁出性命。”
许昭昭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讲道:“与你所说的‘气局’有关。实话说,我也不清楚其中内幕,但一定有个东西。我接到的任务,拿到它!”
杨培风松了口气。
只要不拿着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