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某深知,此等血海深仇面前,任何的保证都太苍白无力,更难打消姑娘心中顾虑。”
说到这里,杨培风仍是作出承诺,“无论如何,你我恩怨已清!”
许昭昭不禁好奇道:“你的理由是什么?”
杨培风不假思索道:“生人重比山岳,死人轻如浮萍。”
唯愿程箐安然无恙,沈隗再死一次,又何妨?
对方会有哪怕一句怨言么?
人只要活到一定岁数,就不再为自己而活了。
见他一脸认真而忍俊不禁的许昭昭,听到这句话时,当即收敛了笑容,言辞恳切道:“我以人格保证,从未向那老者出剑,包括与你有过几句交流的剑客,也没骗你。”
杨培风颔首,“多谢。”
许昭昭认真回忆当晚,条理清晰道:“三个神宵境,使刀的是风雪山庄陈词,新晋十一;又高又壮的,灵门楼二把手冯圣;最后一直唉声叹气的人,在玄阴教名册上记载为叛离。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是散人,叫陈俊。”
杨培风听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又惊又奇道:“你这么快就查出来了?确保准确无误?”
许昭昭翻了个白眼,以看老年人的目光看他,“相较于芸芸众生,十一境修士就如同漫天繁星,光芒太盛。甚至有势力根据天赋、道术深浅,替这些人排出高低座次。”
杨培风愕然,“他们三个人,尽皆在榜?”
许昭昭郑重点头:“不到四十岁的神宵,有望于甲子岁月更进一步。称赞一句人中豪杰,过么?”
杨培风屈指一算,自己二十一岁有望跻身天心。那么三十九年内,有多大希望连跃两境?
很渺茫。
也就是说他们的天赋,比自己犹有过之。
杨培风这才深刻的意识到,仙门子弟与自己这些人的天壤之别,巨大的无力感深深地席卷了他……
许昭昭没看出他神色不大自然,继续往下讲道:“如今可以明确,他们全都隶属于权家。郓城权家。”
杨培风一愣。权家,权灵华!那个在沧渊与智远针锋相对,要瓜分千年仙运的前辈、十二境中的佼佼者,叛逃天宫的灵华仙人。
许昭昭不要钱的说出一些隐秘,“那个九品剑客也与权家颇为暧昧。大约也姓陈。不然你以为他当时要走,那三个神宵屁都不放?某种意义上,他的重要性还要远高出这三人。”
杨培风喃喃道:“这么看,权家势力大的出奇了?”
许昭昭承认了这一说法,“天下九州中最小的一个州,由三个家族分别把控,江、权、陈!”
“那晚,大约是天宫要找你朋友的麻烦,因为一个惊天秘密。权家近年势头很猛,一度将手伸到桐州,不可避免地触及到天宫的利益。后面的事,以及别的事,你应该能猜到了。”
杨培风轻轻点头,他猜到了。
天宫垂涎三尺的东西,权家也不例外。
相比之下,天宫的魄力稍显不足。
权家下重注,在一个弹丸之地,豪气干云地推出三个神宵。天宫迫于无奈,只得朝沈隗下死手。玉石俱焚。
而紧接着,由青山寨主木子凉出面,平息掉一切风波。
这一局,他的好师公智远,又大获全胜!
智远非但赢了,反而将天宫的矛头转嫁给权家。
这已经不是一句厉害,就能形容智远的可怕。
“个中缘由我已知悉,多谢姑娘开惑。”
杨培风再次拱手道谢。
“当晚的其余人,我就没那么大能耐查到了。”
说着,许昭昭缓缓转身,望向不远处的老妇人,好奇道:“这人……是你的谁?”
杨培风无奈道:“路边遇见的,莫名其妙求我帮她找孩子。也不晓得疯是没疯,总之挺叫我为难。”
许昭昭神色凝重,并未表态。
杨培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