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下令。
一天一夜的狂风暴雨,泥石滑落,树枝折断,已经将墓门完全掩埋。
不知情的众人,均在费解张丞相竟有如此心闲,来替陆氏清理杂物,但没敢问。
可当他们看见杨培风也扛起锄头时,便心知大事不妙。
“老幺,这是在干什么?”
陆毅身为陆畋长子,第一个站出来质问。
大孝子陆景声音颤抖道:“最后一枚铜钱,在,在棺椁内……”
轰!
陆毅如遭雷击,连连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瞪着杨培风,怒道:“竖子!竖子啊!”
杨培风充耳不闻,只顾埋头苦干,锄头挥舞的老狠了。
百十号人齐上阵,仅仅半炷香时间,一扇规格极高的墓门显露在众人眼前。
张恒打量一番后,语气甚是轻蔑道:“陆氏世代经商,倒真舍得。”
其实这件事他不必亲至,但就想亲眼见见,陆氏的野心究竟膨胀到多大!
对比杨老太爷孤零零的一个小土堆,陆畋当真不害臊么?这难道还不算逾制吗?
陆景不慌不慌走上前,拱手作揖道:“扶风乃野蛮之地,下官常闻郜京钟灵毓秀,心向往之。可惜未得真意,实在惭愧。”
未得真意便如此,得了真意,莫非就要修建皇陵?心向往之,好一个心向往之!
张恒轻哼一声,脸色不太好看。
现在他们和陆氏相安无事,仅仅因为有沧渊大妖这个威胁在,有共同的敌人。
等一切尘埃落定,立马就翻脸无情!
陆氏的反意,已经昭然若揭,无法挽回。
又过了一会儿,陆问沅独自进入墓穴开棺取宝。
张恒在这里待的心烦,眼神示意杨培风后,径直往僻静处走。
江不庭陪同。
“小培风,你对杨钧怎么看?”
张恒看似不经意的问,其实里面大有玄机。
杨培风思忖片刻后,大约揣摩出对方的想法,低声回复道:“于大虞有功,于民有一时之功。”
张恒沉吟一会儿后,道:“后半句,详细说说。”
“张相,晚辈说可以,但晚辈不代表杨氏。”杨培风心里有一些忌惮。
张恒道:“杨老太爷于老夫一族有恩,你但说无妨。”
杨培风点了点头。
“恕晚辈斗胆直言,大虞,早该亡了!”
“杨钧变法,虽然短时间内,百姓们过得辛苦,但辛苦一些,总比社稷倾覆,朝不保夕强。这是他的功。”
“陆氏势大,相信丞相比我看得通透,如果他们不害我,换陆氏当皇帝,又或者乐氏、柳氏,甚至当今太子中兴大虞,于我而言,又有何不可?”
他毫无隐瞒,这也真的就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