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培风朗声道:“他们私闯民宅,行盗窃之事。但并未闹出人命,罪不至死吧?”
“一百多具尸体,如何叫没闹出人命?”
陆景后牙槽用力,这孽障是在点自己呢,一二百人,全被对方一个人杀掉。好狠的心。
杨培风讥讽道:“呵,我倒忘了,帮你解决这么大麻烦,不给酬金拉倒,医药费都吝啬?”
“你真得谢我,他们又是拆祠堂,又是在你书房拉屎拉尿的。我真的很难。莫不是,因为他们去的是你家,你就巴不得判斩立决?陆老爷,为官之道,需谨记啊……”
陆景方才略微好起来的心情,蓦然差到极点。
自己珍爱多年的墨宝,被这孽障一泡尿毁坏的不成样子。
见年轻人喋喋不休,他再难忍受,怒道:“咆哮公堂,叉出去!”
都不用人赶,杨培风自己就往门外跑,语调诙谐道:“老江,回家了。待会儿我详细跟你讲讲,某位剑客与钟姓妇人荡气回肠的往事。窃玉偷香嘛,你懂得。”
江不庭道:“好啊。”
陆景视线逐渐模糊,失神良久,方才淡淡道:“郑晓刺杀城主府官员,即刻处斩。陈阳等人,暂行收押。散堂。”
……
“没办法的事,相较于乐繇,陆老爷我万万惹不起。”
杨培风脸上挂着一抹古怪笑容,说不清楚喜怒哀乐。
“我装瘸的,正常走路会疼,瘸一点很正常,但远不到这种程度。是不是觉得我很没出息,费尽心思博取陆景同情,奢望对方的愧疚、怜悯?”
江不庭跟在杨培风身后,“不理解,但尊重。”
眼前这个人,虽然自己只认识不足一个月,但也了解的够多。
非常压抑。
他每待在杨培风身边,几乎有一种被压的透不过气的感觉。
而其本人,已经在这种心境中,度过了很多年。
“要不你去我的家乡?”江不庭再次邀请,对方距离成为优秀剑客,只差一个良好的环境。
杨培风一脸索然道:“天下哪里都一样的。”
“是。”江不庭无法反驳。
两人漫步在大街上,又下雨了。
“在扶风,除了夏季,想晒一次太阳都是奢侈。”杨培风无奈望天,胸口闷得慌,忽然,他话锋一转,“对了,你若觉得闲的话,去不去我母亲的坟墓看一眼?”
江不庭目瞪口呆,甚至怀疑自己中了幻术。
他们扶风人,思维这么跳脱的吗?
“不去。我想去瓦山,我要夺得魁首,我要成为天下第一,我要练剑。”江不庭细数自己的人生理想,一口回绝。
杨培风也不强求,正色道:“行,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我这里还有银子,咱去流风阁打打牙祭。”
杨培风说着,立即调转方向,朝另一边走去。
过好一会儿,他才察觉没听到对方的声音,刚回头,便见江不庭戳来一根拐棍,“刚刚路过买的,和你挺搭。”
“不。”
杨培风赏了个白眼,自己也是有尊严的好吧。
剑客!受的是剑伤。
江不庭见其拒绝,也不恼,而是一个快步小跑到杨培风身前,夹住拐棍,学起某人瘸腿走路。
“啊,我的腿,好疼。”
杨培风老脸黢黑,“姓江的,你最好祈求,别让我有实力超过你的那天。”
“啊?你说啥?”
江不庭装聋作哑,一瘸一拐地配合杨培风的节奏,要多像有多像。
“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