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四百余年前,浪荡子陆家初祖,因听信癫子的疯言疯语,毅然踏上千里乞讨路,拼着最后一口气,瘫倒在扶风城门下。
有过路农夫,替其在路边摘下一颗救命青梨。
彼时围观的人们并不知道,眼前满身泥泞的两人,将携手开创一个何等耀眼的未来。
陆府梨园,这里没有令人瞠目结舌的华丽装璜。目之所及,尽是皑皑白雪般绽放的梨花,与一条条丧幡勾勒出的无尽凄凉。
“时维九月,天阴气冷,按说不该开花的。”
陆景折下一朵花蕊,放在鼻尖闻了闻。
他少时练剑极其刻苦,从花开到花落再到果熟。在梨园待的时间,比哪里都久。
物极必反,月盈则亏。
尽管杨老太爷无可比拟,但从上几代起,人丁兴旺的陆氏,大体上便压了杨氏一头。
莫名其妙的,传下病根。
陆畋祖孙三代,都是吃林逸仙的汤药过来的。
所以,他才给小孙儿取名,一个“健”字。
陆健自幼身强力壮,一度让陆景以为,从自己开始,陆氏一脉相承的病根,终于断掉。
“老爷。”
心腹总管朱杲匆匆走来。
“是谁?”陆景脸色阴沉。
这位替陆府操劳半生的老人,几乎陪伴陆景所有的岁月。他知道,老爷罕见动怒了。但他又猜,会不会只是触景生情?
毕竟当年那位公子,也爬遍这里每一株梨树。
“一无所获,对方手段高明,既然书楼那位放任不管,咱也不好指手画脚。另外,四小姐惹了麻烦,她去要回了杨公子的剑。”
朱管家神色很是担忧。
“栖霞寺……”陆景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道:“你再去添两把火,暗示慧空和尚,命丧杨培风之手。”
“这——”朱管家一惊,如此做,扶风的水,便浑的不能再浑。
陆景吩咐道:“暂且如此吧。再加派人手,父亲下葬前,让他老人家最后看一眼,这清清爽爽的世界。”
朱管家欠身道:“是。”
陆府大院。
一袭夜行衣的陆府四小姐陆禾,正手持长剑,悠悠踏着天罡步,边走边说:“他用一千两赃款买剑都不害臊,我拿干净的银子,如何买不得?”
今早离开木奴丰后,她才打听到最近发生的诸多事。
钟念念横死、杨培风剑杀窦牝、亲王阁下与张丞相莅临、慧空和尚死无全尸,以及杨氏祖宅前的厮杀。
接二连三的死人,却只有祖父的离世,那么地无声无息……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一处僻静地找到买剑人。
陆禾气极,恶狠狠道:“若非瞧他有伤在身,可怜的很,本女侠非得啪啪赏他好几个耳光。”
陆健蹲在石桌上,悄声提醒道:“那个,其实吧。他受伤,是为了救我,不小心挨了慧空一掌。”
陆禾美眸圆瞪,哼道:“那就更该死了!”
陆健脸色一黑,顿时无话可说。
从小到大,小妹都是二哥的跟屁虫,反倒没给自己这位亲哥好脸色。
他准备吓一吓对方,幽幽道:“你就闹吧。剑客没剑,事关重大。那人身受重伤,若被仇家找上,一命呜呼了。三哥脸皮厚无所谓。但这把‘韬光’,足以让你的二哥抱憾终身。”
陆禾不假辞色道:“陆健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你的二哥’?”
“你管我,反正都是老陆生的。你就念吧,再怎么念他也没可能与你……恩?说起来,他这几年除了是青玉赌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