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的着实有些多了,他有些欲盖弥彰地解释道:“那个……这些都是你皇叔的经验,他跟你皇婶认识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
赵云稷相当识趣。
他并没有开口反驳说,既然是皇叔的事情,父皇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只是十分诚恳地表达了自己心底的谢意,“父皇费心了,儿臣谢过父皇。”
赵衍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为人父母者最高兴的是什么?还不是自己的苦心能被孩子理解和接受吗?
这样想着,他心里越发欢喜,直到儿子开口提出告辞,他脸上的笑意也一点都没有减少。
莫如是看着儿子明显轻快的背影,她心里有些无力,“陛下,不是说好了要尽量劝一劝云稷的吗?”
怎么还没说几句话就弃甲投降了呢?
赵衍伸手搂住了她的肩,他小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咱儿子好不容易才开窍了,你难道不替他感到高兴吗?”
话虽如此,可莫如是心里还是感到不大踏实,“可他走了这样一条路,以后势必会十分艰辛啊!作为母亲,我还是希望他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不用耗费太多心思……”
她的儿子,每日忙政事忙得都快没时间睡觉了,她不希望他在感情一事上受到太多阻碍。
赵衍有些叹息,“如是,我知道你想让云稷娶程怀薇那样的贵女,若是有可能,我也愿意跟
程家结亲,可儿子心里不欢喜,咱们愿意也没有用啊!难道你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后半辈子都过得不顺意?”
他在少年时期遭逢家变,失去了最为敬爱的父母双亲,唯剩下弟弟赵衡一个亲人相依为命。
娶了如是之后,他心里一直很渴望能拥有自己的孩子,重新拥有血脉亲人。
可惜那会儿局势不稳,他和如是四处征战,一直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孩子或许是察觉到外面的环境不太平,一直倔强地不肯到来。
他和如是成亲的第五年,他终于掌了天下大权,在他登基为帝的那一天,如是意外地查出了喜脉。
他欣喜若狂,当场就落下了眼泪,比自己成为天下之主还要激动好几倍。
孩子出生之后,他直接给他取名“稷”,社稷的稷,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在他出生的当天封为太子。
虽然后来有幸又有了云谦和云臻,但云稷对他的意义始终是不一样的。
他是他的长子,身上承载了他太多期盼和渴望。
他还是他的福星,有了他之后,他从此开启了一段全新的人生路。
这些年他不是没有听过一些闲言碎语,说什么云稷太过能干,有越权的嫌疑。
对这样的说法,他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不给自己的儿子继承,难道给外人占便宜吗?
说这些浑话的人,又有哪个不是把爵位和家产都给了自己的儿
子?难道他们舍得给别人吗?
说句不大合适的,若不是如是一直担心儿子年少不堪重负,再加上云谦和云臻实在太小,还不到能辅佐兄长的年纪,他可能早就退位让贤,和如是一起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了。
莫如是有些沉默。
她自然也心疼自己的儿子,可为人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最容易的那条路呢?
赵衍想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道:“那个姑娘是在岳父跟前长大的,难道你信不过岳父的眼光吗?”
换句话说,岳父能亲自叮嘱云稷这一国太子去关照的人,总归是有她的过人之处的。
莫如是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