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程若望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看向自己的长孙,略带怒意地开口问道:“是不是怀薇又去找你了?”
程怀逢沉默地摇了摇头。
怀薇被祖父拒绝之后,曾经哭着去找过他这个兄长,但被他一句“要以大局为重”给阻回去了。
这不,都过去一年多了,怀薇再也没有来过他的院子,就连在府里偶尔遇见他,也总是一副不愿开口说话的模样。
甚至就连阿忧也曾经跟他抱怨过,说怀薇只亲近祖母和二房,对她这个嫡亲的嫂子很不友好。
他能怎么说呢?
就连他的父母提起怀薇来都是满心的愧疚,十分自责在怀薇成长的阶段没能守在她的身边。
他这个当兄长的倒是大多数时间都在京城,可他的性子沉闷无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哄十几岁的小姑娘开心,怀薇对他的态度也一直很冷淡,反倒是对堂弟怀迁更亲近一些。
程若望见孙子的神色如此为难,焉能不知道他心底的想法?
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有些苦涩地开口道:“怀薇和二房他们在外面做的那些小动作,其实我一清二楚,就连你父亲都心知肚明,我们一直都觉得……怀薇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都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造成的,因此一直不忍心太过苛责她……”
听到这里,程怀逢忍不住提醒道:“祖父心底的想法,想必太子殿下也很清
楚,他之所以一句质问都没有,就是看在我们家祖孙三代守家卫国的功劳上……可是祖父,我们真的要将这份宽容一直消耗下去吗?”
说句难听的,太子殿下毕竟是一国储君,他们为人臣子的挟恩自重已经是乱了规矩了,若是连一丝悔改的心思都没有,皇家……又能容忍他们到何时呢?
别的不说,之前皇后娘娘怜惜怀薇没有父母双亲在身边照顾,对她一直甚是怜惜,不仅常常召她进宫说话,每次出宫的时候还会给她诸多的赏赐。
可这一两年皇后娘娘召怀薇的频率明显降下来了,这中间未必没有顾及太子殿下的想法,刻意避嫌的意思。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皇后娘娘察觉了怀薇背后的小动作,因为心生不悦才有了这种类似冷落的举动。
程若望心头剧震。
他以为自己不肯为了孙女的亲事主动向皇家开口就已经是谨守了臣子的本分了,可站在陛下的角度看,他偏偏又纵容自己的孙女在外面煽动舆论的风向。
若是陛下多心,会不会以为这是他对皇家出尔反尔心存不满,又不好将事情闹到明面上,这才授意自己的孙女如此行事呢?
这样想着,他的额头渐渐冒出冷汗来。
程怀逢不忍心见他如此年纪还为了子孙的事情熬心沥血,连忙出言宽慰道:“祖父也不必太过焦虑,陛下对您老人家一向敬重,他还不至于如此
猜忌您。”
他时常进宫,陛下待他一直如亲子侄一般亲切,也不止一次对他说起过年轻时的往事。
当年,陛下还是永昌伯的长子,跟他的父亲程立德,还有他的大舅田子冕,以及皇后娘娘的弟弟莫如此,几个人从小在一起长大,都是这京城里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活得潇洒恣意、无忧无虑的。
只是后来世道渐渐乱了,前朝末帝昏聩无能,因为一点莫须有的猜忌就要杀了永昌伯全家。
当时他们程家,还有田家和莫家都想尽办法想要营救他们,无奈最后还是没有成功。
他们也是到后来才知道,永昌伯夫妇为了保下两个儿子赵衍、赵衡的性命,主动认下了所有的罪名,直接在牢里喝下了毒酒。
赵衍、赵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