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头一天开张,又恰逢街上有中秋灯会,苍耳早早地就张罗着打烊,想腾出时间让阿青出去外面玩一会儿。
只是还没等她关门,门口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其中一个是一位年轻的姑娘,阿青一看到她就哭着扑了过去,“主子!”
苍耳恍然。
原来这就是阿青的旧主啊!
叫什么来着……哦,海棠。
她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只见她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桂布衫裙,头上插了一支式样简单的银簪,脸上也脂粉未施,看起来有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
完全不像是那种纸醉金迷场合出来的人。
海棠仔仔细细地摸了摸阿青,见她穿得好,气色也不错,她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阿青,你没事儿就好,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阿青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不怪主子,主子也是身不由己……”
两人越说越伤心,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苍耳在一旁悄悄挠了挠头。
这种情况下……她是不是应该说上几句场面话比较好啊?
眼神一闪,却发现一旁还站着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的模样,也穿着一身简陋的粗布衣裳,但长得唇白齿红的,一双手看起来比她这个姑娘家还要细腻。
苍耳试探着问道:“你俩……是一起的?”
年轻男人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整齐的大白牙,“不是
,小的叫梁普,看见门口有招工的告示,特意进来找差事的。”
苍耳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她一时间买不到合适的仆人,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门外张贴了招聘启事,打算先招一两个短工应应急。
可眼前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吃苦耐劳的劳动人民吧?
气质这东西,怎么说呢?是一种很玄妙的存在,有天生的成分在,但大部分是靠长期的浸润得来的。
一旦养成,也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比如眼前这个梁普,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潇洒风流,一看就是那种富贵窝、锦绣堆里养大的,且跟赵云稷那种内敛持重的性格不同,这个人应该是家里的独子或者幼子,肩上没什么负担,所以就连眼底眉梢都透着几分轻松明快。
这种无形的东西,可不是你穿一身旧衣,或者自称一句“小的”就能掩盖得了的。
可就算是看穿了,她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又不是大理寺断案的,自然不能张口就得罪人,因此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位公子,我这里店面小,客人也不多,当个跑堂的没有多少收入……”
说句不中听的,你就是端上十年的盘子,赚的钱也不够买你手上的那块扳指啊!
何苦呢?还是快快到别处去玩儿吧!
谁知梁普听了她的话,立刻端正了神色,十分认真地开口道:“姑娘,小的是来应聘厨子的。”
苍耳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不是……你当厨子是这么好当的吗?
梁普的表情顿了顿,笑得很是诚恳,“要不,小的现在就下厨做道菜给姑娘尝一尝?若是姑娘不满意,小的立马走人。”
苍耳迟疑了。
这么笃定……不像是吹牛的模样啊!
可就算他会做饭,这样一个身份明显有问题的人,她也没胆子用啊!
就在她百般纠结的时候,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海棠突然开口了,“既然他这么说了,姑娘何不让他试一试呢?”
苍耳转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