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明白了没有?按图索骥,一个个的都给我提过来。”
瞥了一眼身边的随从,江哲满脸都是笑容。
“那好,你就再给我说一说。日照这地方跟南面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又做的是哪种勾当?”
先前海上的小插曲在日照事宜进行的顺畅之极的情况下,就变成了一根刺,叫江哲如鲠在喉。
丁允登傻眼了,“将军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听不懂啊?
江哲冷冷一笑,伸手提住了丁允登衣领,“装得到挺像。你怕是还不知道,老子在石臼岛寨外海已经把那艘小沙船给截住了。”
要不是日照县令跑得快,江哲早就撬那县令的嘴了。
“将军冤枉学生了。您看我把乡梓贤达皆卖了个干净,怎可能还会隐瞒呢?将军所言,学生实在是听不懂啊。”
什么石臼岛寨,什么小沙船,他真的不知道江哲在说些什么啊。
“本总管在石臼岛寨外海截住了一艘小沙船,内有青壮十余人,豆蔻佳人十余人,见了本总管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是掉头就跑,跑不掉了就将女子尽数杀死,自己尽数伏刀。他们是什么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作为地头蛇就真不知道?”
“不知道,学生真不知情啊。”丁允登都要哭了,二三十条人命在如今这世道里根本不算甚,但如此个死法直叫他想到了死士,那中间极可能还真有阴谋,而且是大阴谋。
死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培养的。
可他也真的没听到一丝儿的风声啊,“将军冤枉学生也……”
江哲眉头皱的紧紧地,这丁允登可能是真不知道,不然都到这个份上了,他继续隐瞒也没意思啊。
心中有些沉。
这丁家是日照士绅中扛把子的存在,丁允登又做了本县县丞。结果对小沙船一事却半点也不知情……
一切的证据都表明,这‘小沙船’绝对有料,还是大料。可恨叫县令那狗官跑了。
这一次次的想着小沙船的事儿,叫江哲也想到了‘死士’这个词。
生命可贵,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不管是千古艰难唯一死,还是好死不如赖活,无不说明了人对生命的渴求。
这一出手就是十几个死士,这是绝对的大手笔啊。
或许自己这次来日照,那最大的收获不是打下了日照县,叫降官和士绅们一个个都害怕来;而是在海上撞到了这艘小沙船,撞到了这些个尸体。
“总管……”
随从的叫喊声把江哲从内心的沉思中唤醒。
“仵作已经检验过了尸身。”
“传他们上前。”
江哲要亲自问一问。
于是,日照县的三个仵作就上前来了,一个个倒并不害怕。他们是手艺人,凭手艺吃饭,不管明清,都要赏他们一口饭吃。
朱明规定:大州县额设三名,中州县二名,小州县一名。仍各再募一、二名,令其跟随学习,预备顶补。各给《洗冤录》一本,选委明白刑书一名,为之逐细讲解,务使晓畅熟习,当场无误。将各州县皂隶裁去数名,以其工食分别拨给,资其养赡。
所以啊,这仵作的地位是不高,都是由地位低下的贱民担任,仵作的儿子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但官府还是很看重的。毕竟人命关天么。这些仵作的能耐,与县里州府里爆发的人命案子可是休戚相关的。
“小的们见过总管。”
“不用多礼。你们都说说看,都有什么发现?”江哲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一卷宗,这就是现下的尸检报告了。
三个仵作彼此相互看了眼,最后由年龄最大的人来回话。“禀总管,小的们验看了那些青壮汉子身上的疤痕,手脚、大腿、肩膀的老茧,还有牙口,可以确定里头有十人是军伍强兵,或已经退出军伍,但还是军将大员的护卫,一直盔甲在身,且长期骑马,刀弓不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