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宫殿在阳光下折射出令人迷醉的色彩,出水的花台熠熠生辉,与宫殿的鎏金墙壁相得益彰。
湖面上行走着带起一串波浪的小舟,在和煦的春风里摇摇荡荡。
“不用紧张,御天姬大人既然决定收你为弟子,那么她必然会温柔地对待你。”姑获鸟双手持着伞剑,立在船头。
“多谢您。”男孩身着黑衣,坐在姑获鸟身后,“……以后,我还能够见到您吗?”
姑获鸟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她的确有养育幼童的习惯,但是人见阴刀已经长大了。而且他,还是御天姬大人唯一的弟子,未来必定会有一个寻常人类想都想不到的光辉前程。
他们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我明白了。”阴刀露出一个有些悲伤的微笑,“多谢您,多年来的照顾。”
“没什么。我们就要到了。”姑获鸟低声叹了一口气,她身为妖怪已经有数百年了,与自己养大的孩子告别,也习惯了。
他们的船停靠在距离天守阁最近的八重菊花台上,花台上已经有人在等他们了。
“书翁。”人见阴刀走上花台,向他打了个招呼,“您也来了。”
书翁有一些局促地摸了摸脸,最后发现遮挡不住脸上的胭脂唇印:“啊,你们来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要去四方巡游了,来和你们道别的。”
“你见过御天姬了?”姑获鸟问。
书翁苦笑一下:“啊,见过了,而且天守阁里的那些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一路顺风。”姑获鸟朝他点点头。
“天空流云飞,往复轻盈须臾归,莫言旅途危。”阴刀向他郑重地道别。
书翁也叹了一口气:“那两个人类女性把你教得很好……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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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翁走后,阴刀心里难免有一些失落,虽然他们十年相处下来关系并没有多么亲密,甚至是“熟悉的陌生人”,但毕竟从此以后谁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再见一面。
“阴刀。”姑获鸟突然说道,“妖怪之间从来都是这样的。人类一旦和妖怪有了羁绊,对两方来说,都是辛苦而勉强的。”
“可是我……”阴刀欲言又止,姑获鸟立刻明白他想问什么。
她极少有地,摸了摸阴刀的发顶:“尊敬仰望你的师父吧,她是真正的强者,你们之间的师徒羁绊永远不会让她为难,但是你……要当心。”
阴刀垂眸道:“我明白了。”
姑获鸟收回手,当他们即将推开大门时,姑获鸟突然小声说:“阴刀,不论是在这里还是在外面,大多数妖怪都不会对你抱有多大的善意,你记住了。”
大门推开了,像是推开了一个王朝盛世的繁华。
辉煌的灯火与透入天守阁的天光一起倾泻出大门。偌大的殿堂里,安静地落针可闻,一排排绝色的美人宛如盛夏繁花般分列在大殿两旁,浓郁雍容的香气袅袅飘出,雪白的薄纱从梁柱上迤逦垂下,巧妙地分割了整个大殿。
大殿的尽头,是一个端坐的朱红身影。
姑获鸟转身就消失在了阴刀身前,将这个男孩,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无数或好奇或恶意或嫉妒或善意的视线里。
阴刀不敢直视尽头的朱影,他深吸了一口气,在无数冰冷的目光里,慢慢走过了长长的殿堂。
他终于看到了鎏金的台阶。身后的薄纱垂下,将他与台上的人划到了一个空间里。
“人见阴刀。”他头上传来一个女声,很好听的声音。让阴刀想起了梦里的神狐。
他的视野里出现了赤红的裙摆,与雪白赤、裸的双足,红白相衬,让阴刀立刻就红了脸。他此刻竟然短暂而茫然地出神了。
木屐也好软垫也好锦缎也好,怎么没有东西垫一垫呢?怎么能让她就这样……踩在地上呢。
然后他被一双纤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