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真理,你这个骗子。”
少年的话里包含警惕,怨愤,和一点无奈妥协。
“可爱你不是谎言。”
少女吻上他的脖颈。
14
“那个废物甚尔,又被扇大人丢进了咒灵坑!”
“……啊,那个废物,他……不会再出来了吧?以前可是出来过,虽然是爬着出来……”
“应该不会了,丢进去前,他被直哉少爷砍伤了要害。”
“直哉少爷竟然能伤害到他?”
“嘘,你在质疑直哉少爷吗?”
“不是,但……”
“我明白你的意思,直哉少爷是偷袭。”
“……喔。”
咒灵藏在暗处,窸窸窣窣。
但即使它们蜂拥而至,甚尔也看不见。
他看不见咒灵,在黑暗腥臭的地下训练室里,他只是块肥肉。
来吧。
让他撕碎一切吧。
大量失血的眩晕不值一提。
疼痛更是兴奋剂。
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毁灭的力量和欲望。
禅院甚尔在禅院家从小被恶意打磨着,学会了以暴制暴,面对坏的还以更坏的,随心所欲,横冲直撞,不去思考下一步,能活过一天是一天。
世界教给禅院甚尔的只有屈辱和堕落。
在日复一日的灌输洗脑中,心底已经承认,自己是废物,没有价值的东西,不配活着,是耻辱。
但面对禅院真理,他会去想,会用从未有过的耐心,试图去换位思考,去理解另一个人的想法。
因为真理会叫他甚尔,把他当一个平等的存在。
他有价值,因为真理在乎他。
甚尔的拳头停在真理的眼前。
不知什么时候,咒灵已经杀完了。
他冲向紧闭的大门。
门突然开了,真理踩着光出现。
拳风让她难受地眨了眨眼睛,她伸出手,包住甚尔的拳头。
她说:“甚尔,我有术式了。”
禅院甚尔:??
他的煞气一时难以收敛,配合起脸上的表情有些别扭的呆滞。
“什么?”
“可以保护甚尔的术式。”
禅院真理一直在拒绝术式。
她讨厌这种命定的东西,出生就有的概率性的东西,比起那些,她更相信自己的身体,相信压倒性的力量。
“看到甚尔被丢弃……觉得还是有术式好一点。”真理打开甚尔的拳头,将自己的手指挤进去,握紧。
甚尔仍然不解,“为什么?”
真理耐心解释:“有了术式,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人了,我想保护甚尔。而非人不能保护非人。”
“我需要成为他们眼中的人。”
从不在乎外人眼光和标准的禅院真理,第一次改变了想法。
甚尔的大脑终于重启成功,“是什么术式知道吗?”
“知道。”
踏出刚刚暴力破开的大门。
甚尔清醒地走出了曾经艰难爬出的地狱,嘴角的伤疤产生隐隐幻痛。
禅院真理看着面前乌压压聚过来看热闹的人群,有仆人,有主人,有不喜欢直哉的叔叔们,有她的父亲,有她满眼失望的母亲。为了进入这里,她找了很多人,她没有钥匙没有权限,她打败了一些人,又被家主打败。
最后她站到了这里。
她松开甚尔的手,举起双手,纤细的手指曲起,简单的一个手势,几乎每个小孩,尤其是禅院家的小孩,都会的一个手势。
太阳光斜过天空,滑过屋檐,照在少女的手上,映出影子。
她看到直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她忍不住弯起嘴角,这是禅院直哉第一次见到禅院真理的笑容,却让他如坠冰窖。
除他以外,无人关注她的表情,只紧张地盯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