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真理,不会给他带来压力,甚至能提供帮助。
真理的冷静和思考给了他一定的助力,她说过的话,做出的预测,时常宛如咒言般成为现实。
对外他的一些言行也受到了真理的影响,他发现这点时,有些别扭,但转念一想,他们是双生子,那么一切就很合理了。
他们是天生互补的拼图。
他庆幸她没有术式。
“真理,你说我喜欢你吗?”
“不知道,但是我喜欢直哉。”
黑暗中他们紧紧相拥入眠。
少女内心的空缺短暂得到了填补,她想将对方嵌入身体,她缺少的那一块,她是多么爱他,这种情感随着时间的流逝无休止地升腾。
“直哉,我好爱你啊。”
“知道了……快睡吧。”
直哉的耳朵有些热。
少女的爱语,是即使听了很多次仍然会觉得惊讶的真挚。
是与只余一摊死水的禅院家格格不入的热烈。
12
“甚尔?出来吧。”
真理抱着洗衣的盆,头发松松扎成一团,宽袖挽起至手肘,靠于墙面小小的偷懒躲着阳光。
风吹过,没有人。
“我真的知道你在哦,甚尔。”真理不急不缓道。
甚尔从拐角那走出,他小声嘀咕:“你为什么总能发现我?”
没有咒力的他,透明人一般,如果不主动出现,没人能发现他的小心靠近。
原本以为一次是凑巧,没想到每次她都能准确发现他的踪迹。
甚尔自觉背对着烈日,替她遮挡着。
“不是靠咒力,是感觉。”真理侧身和甚尔面对面。
她说:“甚尔的气味,脚步声,衣物摩擦的声音,行动习惯,这些都是可以觉察和预见的,只凭咒力就太片面了。”
甚尔的指腹摸了摸她的脸颊,“感觉?就是瞎猜嘛。”
真理:“……非要这么说,那甚尔就当是心灵感应吧。”
“……”
甚尔把她手里的盆一把夺过,率先往前走,“要去晒衣服吗?”
真理猛然被阳光照了一脸,眼睛都痛了,光斑一闪一闪。
她遮住额头,半眯着眼,慢悠悠跟在甚尔身后,“是啊,最后一盆了。”
她开始碎碎念:“太无聊了太无聊了,这么热的天气却要做重复的杂事,就算当成是修炼也无事于补,而且太热了太热了太热了……”
甚尔听着后面的抱怨,勾起嘴角,散步一样闲适。
直到一句——
“干脆嫁给直哉当个废物好了……”
“不行。”甚尔突然转身。
“?”真理仰头看他,光斑依旧闪啊闪,导致他的脸色看不真切,缺乏修剪养护的短发不安分地翘起,显得有些不羁。
“兄妹是不能结婚的。”甚尔认真说起他了解到的外界的规矩,这是他仅有的记在心里的“规矩”。
“兄妹……”真理问,“我们是兄妹吗,甚尔?”
甚尔愣住了。
他们是兄妹吗?
严格来说,是的。
表兄妹吧。
他想,该回去翻一下写着“兄妹不能结婚”的书里,有没有其他规矩,比如“表兄妹不能结婚”。
很快,甚尔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去找?对他有利的规矩才是规矩,其他都是屁话。
“不是。”他直接否定。
真理无所谓道:“甚尔说不是就不是吧。快往前走,我要热化了。”
甚尔舔舔后槽牙,无奈往她身后站,“我走在你后面,总不会太晒吧?”
“长得高真好啊,不过我的身高也够用了。”真理很知足。
她对自己有合理的规划,不急。
两人一起把事情干完,跑到溪边玩水乘凉。
真理把脸埋进水里,看见游鱼自在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