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转过身。
情急之下,他的脑子居然还转得挺快,强自镇定地说:“我去把广播音箱的线拔一下,兰叔他们有收音机的。”
董思思听见之后,含糊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拉起被子,蒙着脑袋继续睡觉。
陈默松了口气,快速地从行李里头扒拉出一条裤子,又回头往床上看了看,那床被褥只露出几缕黑发。
于是,他直接在房间里飞快地换掉了脏裤子,然后塞到盆子里,打算晚点再洗,不然这会儿兰叔和三姨肯定已经醒了,他拿着裤子出去会被看见。
陈默的心口还在怦怦跳,心想好在没被思思发现,他可不能让思思觉得他的脑子长在下边。
可昨晚那个梦……
陈默有点抓狂地发现,自从昨晚演过戏之后,自己总是忍不住回味,回味着回味着,连梦里都变了样,他从前可不会这样的,连自己解决都很少。
不行,再这么下去,他就要变成思思嘴里的狗男人了!
他强行打住那些不断发散的想法,假装镇定地出了房间,先是跟兰志凌夫妇打了声招呼,问能不能把广播音箱的线拔了,得到同意后,这才付诸行动。
陈翠香正在做早饭,陈默过来帮忙,她笑着说:“起这么早干啥?兰翔兰心都还在睡懒觉呢!”
陈默老实地说:“习惯了。”
兰志凌在饭桌旁听着收音机,听到媳妇的话后,有点无奈地说:“就你惯着他们,你看阿默天天都这么早的,他们还不用出工,就只用读书,多少人都没这个机会,还不好好珍惜。”
兰家兄妹还在念书,一个高二,一个高一,也是在县里读,但跟大多学生不一样的是,兰家兄妹是走读的,每天坐渡船过海去上学。
很多人都说兰家真舍得,一个人坐一趟渡船要一毛钱,兰家兄妹单单是一天的船费,都要四毛。
事实上,兰志凌本人是大学生,现在高考恢复了,虽然他选择在农村里扎了根,但也还是希望儿子女儿能考上大学,到外面广阔的世界见识见识。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每天晚上都亲自督促两个子女复习,做题,每年高考都让他们报名参加。
现在的高考,初中毕业也能报名参加,所以兰翔是已经参加过一次高考的人了。
用兰志凌的话来说,就算没考上,也当作是提前实战,提前熟悉高考了。
而在不到五个月后,这对兄妹就会一起上考场。尽管有大学生亲爹的亲自督促,但学习效果却不怎么好,兰志凌一直很头疼。
陈翠香却看得开,她自己就是农民,也没啥不好的,各人有各人的命,也不一定非要读书,现在还有很多人跑去做买卖哩!
兰志凌跟自己媳妇感情一直很好,但在这方面,却总是达不成一致共识,以至于两个孩子总觉得有老妈撑腰,逮着机会就偷懒。
就比如,平时该五点起来早读的,不过是放个寒假,他媳妇就说,过年连村里的老黄牛都不用开工了,你俩孩子还不如老黄牛是吗?
这大年初一的,陈翠香又听到丈夫这番论调,拿着铲子朝他挥舞两下:“兰志凌,你又来了是不?”
兰志凌有点无奈:“不是,我这不是没叫那俩家伙起来吗?”
他真要是不听,早拿锅铲把那两条懒虫铲起来了!
不起就不起吧,反正这会儿欠下的,他都记着呢,开学之后就给他们翻个一倍。
陈默倒是觉得读书是好的,所以平时也有劝兰翔认真学习。
陈默趁着等粥熬好的时间,先把董思思和自己的衣服洗了,裤子上的“狗男人证据”终于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被销毁了。
大概八点钟左右,董思思准时起床,兰家人看着陈默忙里忙外地烧水、兑水,还要亲自试一下水温合不合适。
兰家看见了,几个人从大到小,都一脸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