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第一次爬墙送饭,陈默见董思思在家里还挨饿,本来想早中晚都给她送吃的,但被她拒绝了。
陈默不免有点沮丧。他想来送吃的,确实是怕她饿着,但还藏了个小心思:他想来看看她。
月光朦胧,少女漂亮得像仙子一样。
不仅长得像,心肠还好,不仅救了他,还没有嫌弃他,除了父母,还没有人跟他脸贴脸这般亲近。
这一整晚,简直像做梦一样,他甚至不舍得走,怕白天一到梦一醒,所有这一切都消失不见。
等董思思吃完烤鱼米饭之后,陈默开始默默地收拾着竹筒,像个勤劳的、任劳任怨的田螺小伙。
董思思在旁边边呵气搓手,边说:“你把自己屋子收拾干净,过些日子我搬进去的时候,要是有一点不干净,我可饶不了你。还有,我要大一点的衣柜,床铺要软的……”
她话还没说完呢,陈默一下子站直了,眼神发亮地看着她,又带着小心翼翼:“搬、搬进来?”
董思思见他反应这么大,不由得皱了皱眉,说:“怎么了?你不会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吧?所以你伯母给你讨媳妇,是要你带着人住到连家船上?”
“有的有的!”陈默马上回答,心口砰砰直跳,紧张得都有点磕巴了,“有、有房间的,不住船。我明天就开始做柜子去,做最大的,能放很多衣服。”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一颗心就从谷底蹦到了天上,让他怎么能不紧张?
陈默的木工活跟他的打猎身手一样,在公社里都是一等一的好,他以前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现在却只恨没有随身带个亲手做的小板凳,给董思思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活。
董思思生意场上见惯了各种男人,听多了甜言蜜语,连给她开车的司机都挑机灵的,还是头一回让这种木头男人离自己这么近,感觉有点新鲜有意思。
原身底子实在太差了,她搓了半天,手还是凉的。于是她又朝陈默勾勾手:“你过来。”
陈默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听话地往董思思身边挪。这回不用她动手,他就自觉地微微俯下身,这样她就不用仰着头跟他说话了。
可谁知,董思思也不是要说话,抬起手把掌心贴在他脸上,懒洋洋地说:“别动,我暖一下手。”
陈默一动不动,就着这个姿势,稳稳地定了十几分钟,期间还被董思思考查,被问记没记住之前定的计划。
原身被叔婶家霸占的家财,还有陈默被伯父家忽悠的钱票,她都要一并讨回来,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董思思也不要求陈默理解计划的设计原理,只需要他听话照做,提了几个问题,确定他确实是记住了,这才让他回去。
*
隔天后,陈默就回到了下沙大队陈家村。
陈默父母过世早,他跟伯父陈继东一家住。
当年他父母还在世时,爷爷奶奶也还在,一大家子三代同堂,屋子大,所以也没分家。后来他父母过世之后,他年纪小,就更谈不上分家了,一直到现在。
虽然伯母梁晓敏一直说给堂弟攒老婆本,但实际上,堂弟陈国豪也才十八岁,远没到结婚的年龄,还在念高中,放寒假没几天就跑去外婆家了。
陈默一回到家,看到伯父伯娘都在。
之前他几天都没回来,眼下刚进门,两人也没关心他,直接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
梁晓敏在一旁阴阳怪气:“陈默,现在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两手空空,兔子没有就算了,连条鱼都没有?”
陈继东早上出去打牌输了钱,心情本来就差,一看到陈默,就更火了:“你这白眼狼,昨天十四,也没给家里改善伙食,白养你十几年了,跟你那白眼狼亲娘一个德行!”
陈默低着头,握了握拳头,抿着唇。
他亲娘谢青枝是头批的下乡知青,后来得了点机遇,在镇上的陶瓷厂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