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湘被一阵拍门声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时有些懵逼。 我是谁?这是哪里? 用手搔了搔头,摸到一头长发,她惊骇地从床上跳下来,朝四周张望一下,看到墙上挂了一面圆镜,连忙拿过来。 镜中那张脸很熟悉,肯定是自己的,可是一琢磨,又觉得不对劲。 自己明明已年近四十,哪里还有这么好的皮肤? 还有,那披肩发又是什么鬼? 重生了?一个词突然从脑海里跳出来。 “湘姐,快起床,要迟到了。”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早饭我也帮你带来了——” 方明湘揉了揉脸,擦去睡后的痕迹,见手腕处有一根扎了红绳的橡皮筋,随手拿下来,将头发朝后一拢,扎了条马尾巴。 自从三十岁起,开始留一头利落的男式短发后,她再也没有扎过辫子。 不过现在这付样子也能接受,最要紧的是年轻。 方明湘对着镜中的自己咧了咧嘴,放下镜子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个男孩子冲了进来。 这个人她当然认得,名字叫姜文彬,是她在虞城电机厂上班时的同事,也是她的小跟班。 因为长得比较秀气,性格也有些软,所以容易被人欺侮。 方明湘性子比较冲,看不惯有人欺软怕硬,有一次站出来,狠狠教训了对方几句。 后来姜文彬就缠上了她,心甘情愿当了她的小跟班。 其实方明湘也不需要他这么做,既然他自己喜欢,她也就没有拒绝。 “湘姐,你怎么衣服没换就开门了——”姜文彬把手里的粢饭和豆浆放在写字台上,见方明湘身上只有一条短裤和汗衫,忍不住皱眉嚷道。 “不是你来吗?”方明湘瞪了他一眼。“其它人来,我会这样开门?” 这样说,当然是给自己找借口。 刚才突然发现自己重生了,心里乱糟糟的,才会疏忽大意。 否则以她的性子,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 不过从内心里,确实没有当姜文彬外人,一个小弟弟嘛!自己又没有光着身子见人,大惊小怪什么! 呃——姜文彬悄悄翻了个白眼,对这个没心没肺的大姐头,他也是无语了。 又提醒了她一句,才离开回自己的宿舍,换工作衣准备去上班。 方明湘关上门,脱了身上的衣裤,在屋里找了找,挑了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拿了面盆匆匆去宿舍旁的水井旁洗漱,脑中依然乱成一团乱麻。 不管怎么样,既来之则安之,又不是穿越到其它平行空间去了,至少家里的爸妈和哥哥都还在。 想到家人,方明湘眼眶慢慢红了。 重生前因为家里穷,得过小儿麻痹症的双胞胎哥哥一直娶不上老婆,为了多赚钱,她在报上看到一家公司招聘去非洲的工作人员,给的工资非常高,于是去报了名。 到了那边后,第一个月她得到了两千块工资,这让她欣喜若狂,觉得干满两年,就能赚到给家里造房子的钱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两个月后,当地发生了战争,她和公司的其它人被困在当地,再也没办法回家。 直到五年后,战争结束,她们才在当地的华人组织帮助下,回到了家乡。 到家后,一切已是物是人非。 父亲和哥哥去隔壁村干临时工,一次炸山修路,因为火药没控制好,导致山上的巨石滚下来,两人躲避不及,双双死于非命。 留下妈妈一个人在家,因为长时间心情抑郁,已是疾病缠身。 最后陪着妈妈过了五个年头,也去世了。 那时候她才三十岁,因为自责,性格变得越来越失控和暴躁。 为了让自己睡个好觉,她经常下班后,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对着一只沙袋拳打脚踢,发泄内心无法排遣的负面情绪。 她也一直没有结婚。 重生前她已拥有一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健身会所,在虞城当地非常有名气,很多本地高官富商子女,都以进明湘健身中心为荣。 健身中心的代言人,就是她自己。 一头男式的短发,背心短裤里是一身精悍的腱子肉,永远面无表情的脸,成为虞城力量的象征。 既使如此,她还是经常失眠。 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父亲和哥哥血淋淋的脸,她都会泪流满面中惊醒。 深夜一个人坐在露台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星空,幻想有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