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耽搁了,出发吧!”
当下便出了工部,上车的上车,骑马的骑马。
城门大开,一行出城的时候,东方天边才露出一丝朝阳的微红光芒。
出城无事,阑珊因昨儿晚上没怎么睡好,就在车中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正午,车驾却没有停留,只吩咐众人自己随意吃点所带的干粮,仍旧赶路。
如此整整赶了一天的路,到了入夜,已经抵达距离京城百里开外的易水县城。
当地县官早也听说消息,只没想到工部的人来的这样快,当下急忙迎接,一部分人安置在驿馆,另一部分则安置在县衙。
阑珊本来是该在驿馆的,正要随着众人下车,却给温益卿的侍从叫住,同他去了县衙入住。
飞雪亲自去打了水来给她洗漱,收拾妥当,又匆匆地吃了点面食。
因白天在车上颠簸了一天,便要早点安歇。
正欲上榻,外头又有侍从来说:“舒丞可休息了吗?郎中有话吩咐,请您去一趟。”
阑珊只好起身披衣,随那人前往,两人所住不过间隔一堵墙,过了门到了里间,却见温益卿坐在桌前,桌上还有几样菜,没怎么动的样子。
见她来了,温益卿道:“吃了饭吗?”
阑珊道:“回郎中,已经吃了。”
温益卿道:“这是本地知县送来的,我一个人吃不了,你陪着我用一些吧。”
阑珊方才只匆匆地吃了块面饼喝了点水,只是点饥而已,如今见了满桌的菜,倒是想吃些,可惜陪席的这个人仍是不合她的心意。
当下正要推脱,温益卿把手中的一样东西放在桌上,道:“你总不至于还惦记着往日同本官的不快,所以不肯同桌吃饭吧?”
阑珊一眼看到那物,却正是今早上太子殿下所送的那护身符,看着倒是精致,只不过……
她盯着那护身符上的“永保平安”四个字,有些挪不开眼。
终于在温益卿旁边落座,阑珊的注意力却不在菜上,只顾偷偷打量。
温益卿道:“只管坐着干什么,吃吧,吃不了也浪费了,还是说这些饭菜不合你的口味?”
阑珊给他提醒才忙又转回目光,仔细一看,哪里是不合她的口味,竟都是她的口味才对。
本来阑珊就不是挑食的人,如今这几样菜:素炒香菇,红烧豆腐,文蛤瑶柱的去火汤,切片火腿,两样开胃小菜儿,并一碟子精致花卷,忍不住竟觉着饿了。
当下便提了筷子,每样都吃了些。
温益卿自己拿了勺子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在跟前。
阑珊一愣之下,也依旧端起来尝了口,只觉着鲜甜的很,不知不觉竟吃的肚圆。
温益卿虽然也一直在吃的样子,可实则却是没吃多少,看阑珊擦着嘴,他才问道:“这一路赶得急,你可能行吗?”
阑珊道:“多谢郎中,我无碍。”酒足饭饱的,又看向那枚护身符。
温益卿也随着看过去:“没想到太子殿下这样有心,居然还特意前往工部。这护身符应该也是御制的,你要不要看一看?”
这话正中下怀,阑珊忙接了过来,灯光下仔细一看,越发确信了。
她握着这护身符,一时浑身微微战栗,竟说不出话。
太子赐予此物的时候阑珊隔得远,当然也不敢随意乱看,方才温益卿拿出来的时候她才瞧见上头的字。
“永保平安”,是金线绣的,但是这绣工,这一笔字迹……她如何能不知道是出自谁人的手笔。
这分明就是郑适汝的绣工啊!
太子突然亲临工部,本就有些反常,不过,温益卿毕竟是杨时毅看中的人,又是驸马,如今领命出城,太子于公于私,过来示恩,也是合情合理的,看着也十分的体恤怜下。
可细细想,太子一向并没亲到过工部,为何竟不辞劳苦起个大早,只为嘉勉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