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差不多。不,甚至比他还要颓靡。
是什么造成他们两个各自经历生死的?起初以为是他,恨就恨的彻底,现在渐渐发现元凶不是他,只剩下了疏远的无奈。
但是明明可以不这样的。
阑珊低头,泪已经不知不觉涌了出来。
“你哭什么?”温益卿问,“有什么值得落泪的,我也没有骂你,也没有打你。”
阑珊手扶着额头,顺便挡着自己已经泪湿的双眼。
“你不该这样,”阑珊的声音很低,“如果是能说出‘奢靡过甚,华而不实’的人,不该变成这样。”
“你说什么?”温益卿有些听不清:“你……”
月门处有声音响起:“温大人!”
是跟随温益卿的侍从,躬身匆匆道:“温大人,温府来人,说是老太太病倒了,请温大人速速回去。”
温益卿看了看阑珊,终于迈步往外走去,阑珊没有回头,她的泪沿着脸颊往下。
她心底又一次出现了少女的计姗跟温益卿提起那琉璃花窗的时候,温益卿略带无奈而笑着回答她的样子,她只是觉着可惜,那么好的他们,现在变得千疮百孔,生死一线,混沌不堪。
很久很久,有人走到阑珊身后,是飞雪抬手在她的手臂上轻轻地一搭:“舒丞,回去吧。”
阑珊转过身,突然抱住飞雪,把脸埋在了她的肩头。
飞雪不能动,阑珊的身子轻轻地颤着,是因为强忍着哭泣。这时候飞雪才忽然察觉,原来舒阑珊,也不过是个很软很柔、很容易伤情的女孩子而已。
温益卿回到府内,到内室探看母亲戚老夫人,几个表妹守在旁边,见他来了都退了下去。
这三天不见,老夫人的脸色果然差了很多,见了他回来,泪一涌而出:“你、你这不孝子,你去了哪里?”
温益卿在床边跪倒:“让母亲担心了,是儿子的不是。”
戚老太太端详他的脸色,却见除了稍显憔悴,倒还过的去,她咳嗽了两声:“什么了不得的,竟跟公主闹得那样,没得叫人看了笑话。卿儿,你听娘的话,别再赌气了啊?”
“儿子不是赌气,”温益卿笑了笑,道:“过去的事情是一根刺,若不拔了出来,迟早我会死在上头,且还死不瞑目。母亲若是不想我赌气,为何不跟我说实话?”
“什么实话,你要什么实话!”戚老夫人哆嗦着:“你倒是要逼死你娘吗?”
温益卿跪着不动:“我当然不敢,但是母亲,你可能明告诉我一声,你跟姗儿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吗?”
“你怀疑你娘?你、你这不孝的逆子!”戚老夫人气的捶床。
温益卿并不抬头,只道:“我这两天住在哪里,只怕已经有人告诉了母亲,我犯了杨大人的忌讳,大人一念之间就可以贬我出京,到那时候,母亲再说我忤逆不孝也不迟。”
戚老夫人骇然:“你、你……说什么?”
温益卿低低道:“如果真的有人害了姗儿,我一定要查明,我不能糊里糊涂的给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母亲要是还疼我,那就告诉我真相。”他声音虽低,却自有一股不容折毁的力量。
室内是令人窒息的寂静。
老夫人张了张口,又忙紧紧地闭嘴。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人。
声音从门口传来:“驸马,不要为难了老夫人,就让我来告诉驸马真相吧。”
温益卿转头看去,见是华珍公主从门口徐步走了进来。
公主走到床榻前,向着戚夫人微微颔首。
戚老夫人的确是病了,可没有到去请温益卿的地步,这不过是公主的主意。
华珍笃定,温益卿就算不会为了自己回府,可总不会不顾母亲。
果然。
戚老夫人一看公主,脸上便有些本能的畏惧之色,低下头唯唯。
华珍却并不理她,只含笑对温益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