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水芸一早便被隔壁的吵闹声惊醒。
“水芸姑娘,快,快。”刘妈抓起包袱里的衣裳丢给孟水芸,道“快穿上,二少爷嚷着要见凤凰呢。”
……
“凤凰。”林桐卓看着走近的孟水芸,喃喃道。
“唉,可是好了。”老妈子秋嫂端着一碗粥,道。
“秋嫂,我来喂少爷吧。”孟水芸,道。
“好,好。”
孟水芸用小勺舀了一点清粥,递到林桐卓的嘴边,道“二少爷,喝点粥吧。”
“你喝我——就——喝。”
“你把这些都喝了,我就喝。”
“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那,我,我——喝。”
安容顺透过雕花窗棂朝里面望着,不时拿起丝帕擦擦眼泪。
“娘,爹的安排没错。你看,二弟完全把这丫头当成了凤凰。只要二弟情绪稳定,配合郝医生的治疗,即使没有恢复记忆,但对这身体上的康复,也是有好处的。”林夜思安慰道。
“我是哪辈子造孽了,要让我儿子受这样的罪啊。”安容顺小声哭泣起来。
一个鬓若刀裁,眉角微微向上扬起,身穿水墨色长袍的男人走了过来。
“娘。”男人鞠躬道。
“梧城,又要给桐卓念诗吗?不要陪群玉吗?人家好歹也是名门闺秀,大老远从上海跑到苏州,又跑到云水镇,你总要陪陪她,不要冷落了她。”安容顺说道。
“桐卓喜欢听我念诗,我也好久没有回来了,想多陪陪桐卓。群玉也不算外人,不会见怪的。”林梧城道。
秋嫂端着托盘走了出来。
安容顺和林夜思看着托盘里空空如也的几个碗,相视一笑。
……
孟水芸在婚礼上被挑起盖头后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林梧城,因此对林梧城印象很深刻。当林梧城从地上抓起红盖头盖在她的头上的一刹那,她恍惚间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婚礼。
当林梧城拿着诗集推开房门的时候,早晨的阳光倾洒进来,林梧城整个人被镀上了一层黄晕。
孟水芸抬起手来遮挡了下阳光。
林梧城走到床前,坐到梨花木椅上,将诗集慢慢展开。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
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林桐卓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大少爷,您念的是什么啊?”孟水芸问道。
“哦,这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桐卓很喜欢听这首诗。”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孟水芸轻轻吟诵道。
林梧城大吃一惊,道“你竟然听一遍就会背诵了?你学过诗歌?”
孟水芸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哪里学过诗歌啊。我只是听你朗诵,觉得很好听,便默默记下了。”
“那你的记忆力也是非比寻常啊。那,我再来读一首,看你能记下吗?”
“哎,好啊。”
林梧城再次将诗集展开,道“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