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把没做完的椅子,歪倒在木料旁,被暴雨洗刷过了。
“……陈氏早上起来做早饭,想到房后捡些没用的木块烧火,忽然看到了被梨花埋着的两具尸体,就吓得大叫,引来她丈夫庞品来瞧。
俩人瞧出不对,都胆小,不敢靠近,就喊来了邻居赵大郎帮忙报案。”
庞家一共有六口人,老母亲张氏,长子庞品夫妻以及他们三岁的儿子,次子庞升夫妻。
庞品是木匠,后院就是他干活的地方。
庞升是书生,今年二十,在城郊的三麓书院读书,与妻子柳氏成婚两年,除年节外不回家。
“现如今张氏失踪了,其长子庞品说昨晚睡前,她人还在。”
宋祁韫点点头,命尉迟枫验尸。
尉迟枫拨开了覆盖在尸身表层的梨花瓣,看似相拥的两具尸体便完全袒露出来。女人年纪大些,身子搂压住了下面年轻男子的头部及身躯。
“这衣服咋像是张大娘穿的,她咋搂个男人死在梨树下?”
“哎呦,一把年纪了,造孽哦。”
……
庞家北面的院墙只有半丈高,百姓们站在墙外面,都能看到墙里面的情况。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尤其是涉及命案,更容易引人好奇探看。
衙役们举杖设置隔离区域,呵斥他们离远些,却也没大用,更有甚者爬到房顶上,找到更宽阔的视角来看。
尉迟枫轻微翻动上面妇人的身体,便见有一道箭矢贯穿男子的喉部后,又刺入了妇人的胸口。
尉迟枫用帕子按住伤口,与衙役配合,小心移动上面的尸体,终于将两具相叠的尸体分开。
宋祁韫此时观察到男死者的鞋底有苔藓的痕迹,命人去查看墙头。
衙役最终在北墙头上找到了苔藓损坏的痕迹。
箭矢取出后,尸体放平,完全清理掉了两名死者脸上粘着的梨花。
“咳咳,这不是庞兄弟吗?”
少年容貌出众,连咳嗽声都很悦耳。
他甫一出言,立即就引来众人的瞩目。
好几名百姓在注意到沈惟慕的容貌时,惊讶地半张嘴。
好漂亮的人儿,哪儿来的?他们居然才发现!
宋祁韫也看向少年,双眸里带着审视,但他的目光始终淡淡的,并不打眼。
凭着断案者天生的敏锐性,宋祁韫初来时就察觉到这少年的怪异。想不到这才没过多久,就闹幺蛾子了。
沈惟慕正欲再说话,忽然咳嗽起来,他马上用帕子捂嘴。
白帕子再拿下来的时候,上面染着一块鲜红的血。
“吐、吐血了!?”
“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围观的百姓们原本挺喧嚣的,被他这一下吓得瞬间安静了,然后是稀稀疏疏的唏嘘声,接着是一句又一句的关心。
如此俊朗的少年,居然是个吐血的病秧子,太可惜了。
他们原本还想打听一下他订婚没有,给家里的女娃子求个姻缘。
沈惟慕虚弱地笑了笑,对大家摇头,表示没事。
“我这点病算什么,庞兄弟人死不能复生才是真惨。”
“是啊是啊。”百姓们跟着唏嘘。
沈惟慕连连叹气,“庞兄弟昨天特意跟书院先生请假,回家捉奸。他娘在信里说了,青色汗巾子就是他媳妇勾搭野男人的证据。”
又一阵安静。
下一刻,百姓们就骤然哄闹起来,发出热烈地讨论。
捉奸?汗巾子?野男人?
庞家二媳妇儿看起来乖乖巧巧的,做事这么放浪惊骇吗!
那庞升回家捉奸,咋跟他母亲死在后院了?
少年透露的八卦,简直在百姓中炸开了花,也不可谓不是一个重大线索。
宋祁韫想忽视他都难,命陆阳将人带到他跟前来。
“你胡说!妾清清白白,自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