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空寂。
几日前被剑气毁得七零八落的摆件残骸都已被收拾干净, 却不知何故没有摆新的进来。玄衣少年独自坐在空旷房间的门槛上, 墨玉般的眸子却深远空寂, 不知在想些什么。
“哟,贤侄。”
一道轻佻笑声从背后响起,墨宁却连眉毛都没动, 便幽幽道:“你怎么来了?”
墨书明摇着扇子靠在内外室之间的柱子上,笑得精明狡诈:“贤侄, 可别一副嫌弃我的样子呀。二叔这不是一有消息就来了?”
墨宁闻言, 略一偏头, 双眸却含着暗光,冷冷望着他:“什么消息?”
前者走到他身边的阴影里, 轻声道:“不知贤侄可有听说过‘七日离魂’?”
少年凌厉眉头蹙起, 还未说话,对方又道:“贤侄应该知道, 若想取某人神魂,便只能让对方心甘情愿为你而死才行。可此药却可免去这种麻烦——只要连服七日, 神魂便可任人取之。”
墨宁静静听着, 讽道:“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告诉我, 这种药我已经连服六日了?”
墨书明打了响指:“贤侄果然聪明!”
他顿了顿:“从第一日他找你饮宴,我就觉得奇怪,如今已是第七日, 若他还找你去的话, 贤侄可就要当心一点了。”
少年垂眸, 眼底却再不见无为宗学艺之时的明澈,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深沉的冷暗。听了墨书明的话,他面上竟无丝毫意外之色,反而平静的吓人:“你过来就是为了提醒我的?”
墨书明摇着扇子的手一顿,随即终于笑出了声:“看来是我小瞧贤侄了,既然要合作,二叔肯定要拿出最大的诚意不是?”
他屈指一弹,一道流光便落在墨宁手边,化作一枚白瓷瓶与一枚丸子大的锦盒:“一个散功,一枚救命。”
“原来墨书成说你新得了一种散功奇毒是真的。”墨宁冷笑一声,却是毫不犹疑地打开锦盒,将其中的药丸一口吞下。
墨书明观他动作,心中惊奇,面上却依旧是轻佻笑意:“贤侄不怕我药里掺别的东西?”
墨宁挑眉:“你斗了三千年都没斗过墨书成,如今我可以帮你,你为何想不开杀我?”
前者闻言微怔,随即摇着扇子大笑起来:“不错,不错!贤侄果真人才!既如此,二叔可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少年没有回头,阴影中的人影却缓缓透明,随即消失于原地。
墨宁伸手拿起白瓷瓶,略一沉吟,随即将其中药液倒在了左手指尖,细细涂开。
“阿宁。”
清隽柔和的男声从脑海之中响起,墨宁涂药的手一顿,随即轻快应道:“师尊!您身体恢复了吗??”
沈知寒听着少年轻快的声音也松了口气:“我已无碍,倒是你,怎会去黄金台?”
墨宁垂眸将白瓷瓶收入袖中,随即笑道:“没什么事,回家看看罢了。只是想师尊想得紧,恨不得马上回宗见您。”
沈知寒失笑,声音却严肃起来:“阿宁,这些日子魔踪肆虐,你万不可独自出来,为师立即启程去黄金台接你,要等我,知道吗?”
少年闻言,双眸一亮,光芒竟再度纯粹起来:“师尊说话,可要算数!阿宁绝不乱跑,师尊一定要来接阿宁,一定要来!!”
“傻孩子,”沈知寒无奈道,“为师都在路上了,怎会失约?”
又轻声细语安抚了少年几句,沈知寒终于掐断了二人之间的传信。一偏头,便撞入陆止澜清冷深沉的目光之中。
他下意识展开一道笑容来:“阿澜,我们走吧。”
高阁之下,两名锦衣老者再度出现。
墨宁断了与师尊的传信,干脆利落地起了身:“怎么,又要请我喝酒?”
白发老者略一低头,客气道:“少家主请。”
高阁独自矗立于一处假山莲池环绕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