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活着还是死了,她都能靠在他肩膀上,永远不会是孤身一人。
“记好了这个地方,等我死了,就把我葬到这里,再把洞口封住,除了你没有人再知道,明白吗?”
“明白了。”
齐北堂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掉进来原来是早有预谋。
或者他的出生就是个给上一代背锅的,十四岁登基,一个人握了整个天下。
叫爹爹不应,叫娘娘心里只有妹妹,再看看唯一的亲人姑父,哦不,他不配看他。
齐北堂那一刻觉得,他爹的情敌都比他爹看着亲切。
他就这么在皇位上熬了二十年,终于学习傅云渊好榜样的把皇位撂给他的儿子跑了。
彼时傅云渊状况很不好,岁月待他很残酷,四十多岁的年龄像是已经半身进了黄土。
他没有孩子,一个人守着空荡荡一个公主府,偶尔坐在那棵秦知意为他种的桂树底下发呆,苍老得不成样子。
齐思宁也不是小姑娘了,早就嫁做人妇,但是还是见他一次哭一次。
自古深情留不住,情深似海必被情伤。
傅云渊五十岁的时候,终于如他二十多岁的愿,死了。人世间匆匆忙忙走了一遭,他什么都忘了,只记得一个姑娘。
“北堂,”他死的时候攥紧齐北堂的衣角,“那个山洞是我第一次见你姑姑的地方,我除了那里哪也不去,你记住了吗?”
就是那个小山洞,傅云渊遇到了他一生的救赎。
没有人懂得为什么他活得那么痛苦还要继续守着空荡荡的公主府,只有齐北堂知道,傅云渊只是答应了秦知意要好好活着。
她要他做的,傅云渊从来没有拒绝过。
他有这样的丰功伟绩,本该入皇陵第一位,齐北堂噙着眼泪不停点头,“记住了记住了,谁敢说什么我亲自去刨了他们的祖坟。”
傅云渊松开了他的衣角,安心的闭上了眼睛,那双眼睛已经浑浊,不似当年的少年明华,清如星辰流水。
齐北堂哭得很惨,他想安慰自己这个折磨了他整个少年时代的半个师父终于死了,他得把他不让干的事情都做一遍才对。
可是他忽然间觉得公主府真的好空,空的他心里梗着难受,就像是快要压抑致死。
难怪,难怪傅云渊老的这么快。
齐北堂听从他的话,把他葬在山洞里,封死了洞口。
他最后看了一眼高出一截的棺材,死生有靠,当真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许诺。
归宁归宁,我愿随宁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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